长京,兰汀苑。
盛云初正修剪着淑贵妃送来的一盆四季金花。
雪姑娘拿着书信走进来。
春眠见雪姑娘进来,泡好茶就悄然退下,两人互交了一个眼神。
“郡主,阿风的信”,雪姑娘恭敬地递给她。
盛云初立刻停下修剪动作。
雪姑娘将剪刀接过来放在盘里,将泡好的雪花茶斟了一杯摆在她面前。
盛云初打开,果然是叶景初的亲笔书信,越看她嘴角的笑意越明显,雪姑娘自然猜到谁的书信,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已经到敦煌城了,阿景说,他会给我描绘一幅大漠长卷和雪山绝景。”
盛云初收起书信,将书信下的木盒子打开,那是一颗极为珍贵的冰山雪莲,盛云初温柔地抚着它,“好好收藏起来。”
雪姑娘:“是。”
盛云初:“最近,林家可有何动静?”
雪姑娘:“今早李思妍收拾行李带着一众陪嫁回了娘家。”
盛云初:“哦?这是闹分居?”
雪姑娘:“应是和离。”
盛云初笑了,“李家小姐若非藏在深闺,也是个人物,可惜了”,她继续修剪另一盆花,剪完对着雪姑娘道:“把它送给李思妍吧,你亲自送去。”
“是”,雪姑娘立即上前端起花盆。
傍晚,盛云初正在用膳。
雪姑娘:“林佑城把叶家大郎的墓撅了。”
盛云初一听,瞬间停下吃饭的动作,“他竟敢?”
雪姑娘知道盛云初盛怒之下必有动作,早已做了准备,果不其然,只听她道:“摆驾林府。”
雪姑娘:“郡主,奴婢已经命人将肇事者抓了起来,就捆在墓地的。”
盛云初:“林佑城呢?”
雪姑娘:“想必躲在府中。”
盛云初:“去墓地,你派人去请林佑城他爹。”
“是”,雪姑娘将令牌给了随行的侍卫,交待一番后回来。
盛云初:“叶府可知晓了?”
雪姑娘:“未曾禀报。”
盛云初:“先不要讲,老夫人的身体刚刚好转,大夫人也难得轻松。”
墓地。
林一珩看着眼前凌乱的泥土,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诚惶诚恐走到盛云初面前。
“拜见郡主殿下。”
盛云初一脸冷漠,“林家主,往你的左边看,看到了什么?”
林一珩心中忐忑,“坟墓。”
盛云初:“看仔细。”
林一珩:“叶世子的坟墓。”
盛云初:“再看仔细。”
林一珩:“被毁的叶世子的坟墓。”
“带上来。”
盛云初一声令下,侍卫便将几名黑衣男子押上来。
“林家主,再来仔细看看吧。”
林一珩波涛汹涌的内心,在见到那几人的脸时被瞬间炸开,双腿乏力蹲坐在地上。
盛云初一脸冷色走到他身边,“需要听听是谁指使的吗?”
林一珩摇头,无力地闭上眼睛。
盛云初望着他,也不为难,“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他绑了送过来,要么本宫带着圣旨去林府。”
林一珩原本想要开口求情,可盛云初肃杀冰冷的气场让他无法开口。
盛云初见他一动不动,好心提醒:“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天黑之前若他不出现,那本宫将不会再等。”
“谢郡主”,林一珩痛苦地起身离开。
雪姑娘:“郡主,可否要去马车上歇息一会?”
盛云初摇头,“叶世子一生傲气,血洒疆场,值得敬畏。”
雪姑娘默默点头。
盛云初蹲下整理着坟前凌乱的花草,“生前荣光,死后凄零,这人啊,总归是活着好。可有些人,却总爱作死,一次两次地挑衅,一次两次的欺辱,作够了,也就活到头了。”
雪姑娘明白她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一旁跪着的塞着嘴的黑衣人们听了,纷纷发出听不清的声音,拼命求饶。
半个时辰后,林一珩捆着林佑城跪在地上,那脸上有多卑微,心里就有多恨。
盛云初看着绑的严严实实的林佑城,心中冷笑,却面无表情。
“林家主倒是真的狠得下这个心,就是不知道你的亲生儿子做鬼能不能放过你。”
林佑城一脸绝望地望着他爹,面部狰狞,无声地恳求着。
林一珩自始自终不敢抬头,纵横的老泪只有他自己能见,他如何不心痛,养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啊,可他正被皇帝猜忌,朝中又树敌无数,如今二皇子失势,自己夹着尾巴做人以保全家族,岂料逆子竟然将林家百余人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