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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新人(1 / 2)

盛云初风寒痊愈后便入宫向魏明帝请安,魏明帝同她提起了西羌国女王的事,问她有何看法。

盛云初道:“往往走到最后的,皆是忍辱负重、智勇双全之人,一介孤女登上了王座,其中何等艰难凶险,同是女子霓凰自愧不如,深为佩服。南伽女王既已登基,大魏的贺礼也该如期而至,不知皇伯父派何人出行?”

魏明帝见她一副淡然模样,以为她已接受叶景初离开的事实,遂多了一分宽心,问道:“石砚书如何?”

“皇伯父明智”,盛云初静静开口。

石砚书身为礼部侍郎,又心思缜密,由他出行最是合适。

魏明帝见她眼中毫无波澜,知她对叶景初难以放下,劝勉道:“旧人已逝,新人可期,石砚书对你的心意,连朕都看的明白。霓凰啊,你的人生还长,漫漫岁月不过相敬如宾而已。”

盛云初起身跪拜,“儿臣让皇伯父忧心了,只是这姻缘之事乃上天注定,强求不得,儿臣只愿顺其自然。”

魏明帝看着眼前削瘦的女子,多有隐忍和怜惜,太执着了。

……………………………………

出了宫门,盛云初去了新开的俏江南饮茶,那里有地道的江南果子和茶艺,每当盛云初想母亲,便去那里坐坐,每次都去半个时辰。

“旧人不知我近况,新人不知我过往,

近况不与旧人说,过往不与新人讲…………”

一曲哀怨传入马车之中,盛云初掀开窗帘望去,那琵琶声和歌声应是出自那栋阁楼之上,轻叹:“又是一段凄凄惨惨的故事啊,词倒是不错。”

雪姑娘也随着她的眼神望去,说道:“应该是俏娘在吟唱吧。”

盛云初放下帘子,“你认得她?”

雪姑娘:“算不得认识,见过两次,这几日满城风雨皆是她。”

“哦?说来听听”,盛云初难得有了雅兴。

雪姑娘娓娓道来:“这俏娘原名沈梦梅,今年二十岁,本是钱塘的一名貌美歌姬,因擅琵琶被阿月看中,于是替她赎身带来了长京,是为清倌伶人。阿月原打算培养她成为台柱子,未曾想她遇上了一个富家公子,也就是石宝斋老板的儿子石涛,那石涛是石砚书的族兄。俏娘一心扑在情爱之上,刚开始郎情妾意还很是甜蜜,直到石涛未婚妻出现,俏娘才知他是有婚约之人,便向他讨说法,这才闹得满城皆知。”

盛云初听完对这名敢爱敢恨的歌姬有些兴趣:“那后来呢?那石涛的未婚妻又如何?”

雪姑娘:“石涛的未婚妻就是长京城颇有威名的郑家大姑娘,强硬且善妒,因两家父辈一起共过事,又有同乡的情谊,于是就定了娃娃亲。石涛对俏娘看起来有那么几分真心,不管俏娘如何置气,他照单全收,可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他想娶,也未必能娶过门。那俏娘又是个刚毅之人,死活不肯做妾,更不愿做外室,两人就一直僵持在那。”

盛云初摇头轻叹:“梅为花,涛为水,二人的姻缘天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对于执着的沈梦梅,盛云初不禁有些同情,同是追求爱情自由之人,同是打破婚姻壁垒之人,她觉得沈梦梅比她更有勇气。

“毕竟是阿月的人,吩咐她好生照顾些。”

雪姑娘:“是。写这词的人也是情路坎坷,若非感同身受,俏娘也唱不出其中的哀怨。”

“这词不是俏娘所作?”盛云初问道。

雪姑娘:“这是唱词,俏娘改编自兰素兮的《离梦阙》。”

“兰素兮?可是在西郊学堂当女先生的那位?”

雪姑娘点头,“郡主也听过她的芳名?”

“听知意提起过,她又是怎样一段过往?”

雪姑娘:“兰素兮在民间风评极好,是个难得的深情大义的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马车缓缓走着,盛云初静静听着。

雪姑娘继续讲:“兰家历代书香,祖上入过翰林也出过大儒,近两代没落了,到了兰素兮这一代就只剩她一名子女,父母早亡,家中稀薄的家产还被旁支的叔伯惦记着,生世已够坎坷,偏偏未婚夫婿又死在了边关,就是凤鸣谷那一战,因她未过门便不能领取遗孀的抚恤,叔伯虽是旁支也算是族中长辈便逼着她嫁人,兰素兮也是个烈性女子,不仅不从还敲了登闻鼓状告叔伯谋夺家产,她在公堂上当众发誓,要为未婚夫婿守孝三年,代其侍奉双亲,此一告颇得美名。两年后,那些爱慕者纷纷上门提亲,只待三年孝满便可成亲。”

盛云初:“她可有答应?”

雪姑娘笑着摇头,“听说提亲者险些踩破了兰家的门槛,她不甚其烦,索性闭门不应,后来得一好友相助进了西郊学堂当了先生才摆脱困扰。”

“几许情深几多风雨,芳主从不慕红尘,她算是清醒的,那她长得如何?”

“舒窕纠兮,雯华若锦,面若兰兮,珺璟如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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