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以不可阻挡之势攻入运城,二十万大军在运城休整。燕军一旦跨过黄河,右取陕州,可直通洛阳,左攻潼关,则长京危也。
魏军节节败退的战报八百里加急传入长京。
昭帝对于裴行书的领兵作战能力失望至极,国土寸失尚不可,况乎数十郡,还有至关重要的边城要塞。
御书房内,盛云初看了眼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昭帝,平静地开口:“薛将军的队伍到哪了?”
新任兵部尚书卢邻道:“回皇上,公主殿下,按路程算薛将军快到潼关了,不出一个时辰能入潼关城。”
“守城不易,攻城亦难啊。潼关和函谷关若是守住了,长京和东都则无后顾之忧,收拾燕军不过早晚之事。”盛云初故作轻松,场间唯有她对战局了然于心。
“公主,那现下是守还是攻?”徐谦看了眼昭帝,抬头问。
盛云初偏头问兵部尚书卢邻:“卢大人有何良策?”
卢邻:“臣以为应攻守转化,不可一味攻亦不可一味守。”
昭帝:“说重点。”
卢邻:“臣的意思是,潼关兵力,一分为二,一半守城,一半突破黄河,与函谷关的兵力联合夹击燕军。”
“这会不会太冒险?”徐谦和柳望舒提出异议。
“兵行险着。燕军料定我们不敢渡河,那就出其不意,打乱他们的计划。况且燕军一路作战,早已疲惫不堪,虽战果累累,然骄兵必败。”
昭帝:“霓凰,你觉得呢?”
盛云初沉思了一会,道:“要攻,要渡河,但不是我们渡,而是借东风。”
“如何借?”
“火烧曹营。”盛云初看了一圈有些懵的大臣,对着昭帝道,“皇兄想必也想到了吧。”
昭帝面色有些变化,没想到她竟是第一个猜到自己想法之人。“如今南风未尽,刚好能用上,一旦燕军渡河,那便火箭伺候。燕军大多不善水战,一旦落水,生存者缪缪无几。”
盛云初接着道:“燕军若是不渡黄河,那我们就诓他们渡河。总之,要让他们先踏上河船。”
昭帝问:“你打算怎么诓?”
盛云初起来欠了欠身,不怀好意地开口:“兵不厌诈,还需皇兄配合臣妹。”她的打算是二人在朝堂上吵一架,将对领军之人的分歧放大,然后在阵前让将帅失和,昭帝再派出毫无战场经验的亲信去督军,干扰作战,以迷惑燕军。
“若是燕军不南渡呢?甚至无意长京呢?蟒蛇焉能吞象?余念安虽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并非无脑之人。”沉默许久的石砚书开口了,他看到了盛云初眼中的狡黠,知她必有筹谋。
然他的考虑很客观,大魏疆域辽阔,长京底蕴深厚,非初立的北燕所能比拟。或许余念安要的就是划江而治,陈兵二十万在黄河以北就是做做样子。
“若是他不南下,那我们就北上收拾旧山河。”盛云初想到了叶景初。
“北上正面作战并非不可,只是渡河绝非易事。我们能想到火烧曹营,他们未必不会借东风。”
盛云初懂石砚书的担忧,淡然道:“围魏救赵,南北夹击。”
石砚书懂了盛云初的意思,立即走到沙盘前,他的眼睛从凉州一路看到燕京,好惊险的一步棋,却也是最奏效的一步棋。
柳望舒也上前看着沙盘,顺着石砚书的目光,放佛看到了魏军一路所向披靡,他心中震撼不已,对盛云初运筹帷幄的能力更加佩服。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和盛云初
当晚,盛云初下达的军令就快马加鞭奔赴西北。
西北大营。
叶景初站在沙盘前,旁边是一众得力干将。
他指着运城,面色凝重,“燕军已攻破龙城南下,不日将抵达运城。燕军一路南下,虽所向披靡,已是疲惫之师,我猜他们会在运城休整。黄河天险,燕军大多不善水,短时间内大军应该不会压境潼关。”他又指着潼关道:“朝廷已更换主帅,薛淮山将军应该已经到了潼关,有他在,潼关和函谷关暂时无碍。”
“十万享福的朝廷军和二十万久经沙场的燕军打,结果不言而喻啊。”铁将军对战局表示担忧。
“潼关不仅有黄河天险,且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若是守城得当,撑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函谷关亦然。”阿照说道。
叶景初指着长京和燕京,“守还是打,看朝廷的决心。若是划江而治,潼函二关守好便可,若要收复漠北失地,朝廷军必要北渡黄河,拿下龙城,夺回雁门关。”
“朝廷到底什么态度?”一副将问。
叶景初望着龙城,态度坚决,“自然是打回来。只是两军谁也不敢先淌黄河。”
“就这样干瞪眼?你望我,我望你?”
“既然,谁也不动,那咱们就推他们一把。”叶景初道。
“怎么推?”铁将军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