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中,随后背井离乡找了其他营生存活。怡红院地理位置好极,可那有什么用,终究落得荡产倾家的下场。经商之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都喜欢讨个好彩头,谁人也不愿接手这个看似好实则暗藏玄机的烂场子。
偏张兮颜不这般想,她下定决心要弃武从商,那就要付诸实践。因此她拿出走南闯北的小金库买下了这块地,是买,不是租。
这事儿可把安州城里里外外的商人震住了,除了世家子弟、豪门大户能买得起这寸土寸金的土地,还从未听说过哪位白手起家的商人第一次从商便能买块地的。
是以第一天开张时张兮颜便为这酒楼取名落花。罗茹跨进大门后便找了个偏僻位置落座。
“罗小茹!?我到处找你没找到,你竟然在此处!!”
循声而望,说这话人正是落花酒楼掌柜张兮颜,看起来二人关系匪浅。
罗茹从进店时第一眼便瞧见了她,只是故意没打招呼,毕竟如今她破产了,今日又恰好上门,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上门借钱的主。
她总不能和别人解释她来此能获得五十两吧,别人非把她当疯子不可。虽然她目前还未见着五十两银子。是以罗茹只能硬着头皮道:“嗯。张姐姐别来无恙。我只是来吃……看看你。”
张兮颜听出她话语中的小心翼翼,不免心酸。今早她便听说了罗茹珍品铺封条一事,哪还睡得了回笼觉。当即去罗茹家找人,却听丫鬟说罗茹去店铺了,她又赶往店铺。谁知店铺外罗茹没见到,倒是见到几个无所事事的无赖站在门外看笑话。
没见着人,她聋拉着耳朵,无精打采的回来,准备休假一天,外出找人。这敢情好回来便见着想见之人。
她认识罗茹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她首次开业时,这小姑娘衣衫褴褛站在酒楼门外,枯瘦如柴,但那双眸之中却泛着精光,没有怯懦,有的只是对新事物的好奇。
张兮颜当时便被这小姑娘吸引住了,忙把人叫进来。一问才得知这小姑娘已经十四岁了,比她小五岁,再过一年就该及笄了。但当时的罗茹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岁的样子。
她还记得罗茹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我能跟您学经商吗?”
不知是童言稚语,亦或是异想天开,她不得不承认,她被吓到了,但随即脑中便一闪而过:这个小姑娘往后绝对不简单。
难得有女子主动找上门寻求帮助,张兮颜本就助人为乐,哪有不答应之事。但这经商之道,她一个弃武从商之人只是略懂,即便使尽浑身解数,肚里的墨汁不过尔尔。
令她惊奇的是,罗茹只花了不到半月便学完了她所谓的经商之道,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这个小姑娘于读书上很有天赋。
她便为罗茹提供书房,罗茹恳求留在她身边打杂报恩,她欣然同意。但是给人打杂哪有不付工钱的事儿,每次领取薪水时,她塞也会把工钱塞给小姑娘。
短短一年,罗茹就靠挣的工钱摆摊卖小玩意儿,后来不知怎的生意越做越大,罗茹租了一个铺子,专供珍品。一时风光无限,成了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的经商奇才。
她也是发自内心佩服,为此私下多次请教罗茹,罗茹从不藏着掖着,反过来教会她如何打理店铺、如何择人、如何吸引顾客……
转眼间,已经过了四年。但是有一点令她十分头疼,罗茹什么都好,就是话少。
她有时兴奋了或许会多说两句,但也仅限多说两句,不能再多了。
平日罗茹有什么都会憋在心里,不愿找人倾诉。她明明比这小姑娘大五岁,可却时常觉得自己才是岁数小的那一个。
旁人看来她是知心姐姐,罗茹是温柔妹妹。
在她看来罗茹是稳重妹妹,她是幼稚姐姐。
是以多数时候都是她叽叽喳喳说着奇闻轶事,罗茹安安静静仔细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捧个场,活像哄小孩那般。
渐渐地,她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与罗茹情同姐妹,不分年龄。
再说今日,安州城有两大骇闻:一是哪几家倒霉铺子被官府封条。二是罗茹破产。
第二条比第一条短了几字,但寥寥数语却吸人眼球。罗茹是谁?安州城上上下下津津乐道的经商奇才,一朝落马自然掀起惊涛骇浪。
破产不说店铺名,只说人名,便足以证明此人比店铺名声还要响亮。
罗茹不紧张,她都要紧张死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张兮颜急道:“小茹,你别怕,姐给你兜底。差多少钱?我借你东山再起,不算子金。”
从进门算起,约莫过了三分之一时刻,罗茹眼前的一行字终于发生变化:
时间到,成功签到。请说出或默念‘领取五十两’五个字。
她有心测试这是真是假,但望见张兮颜已经花容失色,只好先安抚道:“颜姐姐我没事。”
恰逢此时,左边一桌人喊道:“掌柜的,你们掌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