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针灸熬药,在她午睡的时候,另一个齐若清便会出来跟着然空老君练武。
不知不觉间,三年转瞬即逝。
齐若清推开门,揉着胳膊走出来,纳闷地自言自语:“我这午觉怎么越睡越累了?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阿元他们正在院子里玩石头,闻言,抬起头开看她:“清清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这三年间,齐若清和然空老君是在后山中练武,阿元他们也并不知情。
“不知道呀,”齐若清回想了一下,“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盼盼安慰她:“记不得自己做的梦也很正常,我也经常这样。”
不知不觉间,阿元他们都在逐渐好转,如今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了。一开始,他们都还闹腾着要去打敌人,齐若清便一天天地哄骗他们敌人明天就来了,明日复明日,三年时间便如白驹过隙。
然空老君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只觉很是唏嘘,齐若清医术精湛,却偏偏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她走了过来:“老君,您渡给我的内力,我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
然空老君渡给她的内力,比想象中更多,当初随口所说的一年半载,远远不够,齐若清这么努力,也花了三年时间。不过,这三年的修炼,已经能抵得上寻常人的三十年了。
她嗫嚅着:“只可惜,这么深厚的内力,在我身上也属实是太浪费了些……”
“不妨事,不浪费。”然空老君道,毕竟,那个齐若清已经把解落剑法的九式都练得滚瓜烂熟了。
齐若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老君,我想向您辞行。”
然空老君看向她,三年过去,齐若清已年芳十八,个子是没再长高多少,气质倒是又稳重了许多。她已经不再爱扎啾啾,长发如瀑,少了一丝娇俏,多了一丝成熟,只是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还是一如既往。
她长大了,分别的一天迟早会来的。
见然空老君不说话,齐若清又解释:“您知道的,我父亲的事情……”
“我知道,”然空老君叹息着,“只是此次下山危机四伏……”
这三年来,九龙山上岁月静好,武林局势却是动荡不安,许多门派一夜之间被灭门屠杀,甚至包括九大门派之一的天山派。江湖上人人自危,其余几大门派集合起来率领各大高手彻查所有蛛丝马迹,却始终查不出何人所为。
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下,然空老君所托的调查当年幕后黑手的诉求,迟迟没有回音,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这件事情,我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齐若清神色坚定。可见然空老君面露纠结和不舍,她缓了缓语气,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老君,多谢你这三年来的教诲。我知道,这其中有许多钟原的缘故,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与教导之恩,若我复仇归来这条命还在,今生今世,全听老君差遣。”
然空老君神色复杂,虽说当初传授她内力和武功,都有些为钟原赎罪的想法在里面,可整整三年时光,她的贴心聪慧,另一个齐若清的刻苦坚韧,他已经习惯了和“她们”相处。他们之间既像师徒,又像爷孙,自从钟原走后,这空空荡荡的九龙山也多亏了她,才有了些生气,他是真的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徒弟和孙女来爱护。
然空老君望向不远处,主动道:“阿元他们就留在九龙山吧,以后我来带他们强身健体,反正我这糟老头子也没什么事做。”
“那就太感谢您了。”齐若清答应下来,毕竟她这次下山是有要事在身,带着他们确实有些不方便。
临走前,整个藏品室,被然空老君翻来覆去搜刮了好几通,恨不得一股脑全让齐若清带上,可齐若清一样也没要:“多谢老君好意,我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已经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了。老君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反正……”她面露狡黠,笑道:“打不过就跑嘛!”
看着她的笑容,然空老君也放松了不少,却还是郑重交代道:“清清,虽说你现在武功已出类拔萃,哦不,你已有自保之力,可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不要轻敌。还有,你经历的实战终究太少,真正遇上敌人时一定要万般小心。还有,你的心肠太过柔软善良,千万不可轻信他人,遇到该杀的人也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徒留隐患……”
说得再多,似乎也总有没嘱咐完的事情,“总之,有什么事情记得立刻传书与我。”
齐若清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也知道老君是担心她,心中感动不已,郑重应下:“是。”
***
下山之路,齐若清早已摸得滚瓜烂熟,三年间,她也时常来到林中狩猎,虽从未踏出九龙山地界一步,却走遍了这山间的每一处。
行经路边一棵树旁,她停了下来,走到一侧,弯下身子,树干上刻着的“钟原到此一游”还清晰可见。
她似乎能想象到,当年小小的钟原,在此处一笔一划刻字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