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渐渐遗忘么?
“万物讲究相生相克,因为小姑娘带来的郎中给你开的药方里,巧打误撞,正好有压制的蛇信子。”
他没有见过药方,竟然说出了药里的配方。
阿滢对这味药,记忆尤深,因为十分的贵!一两不到居然要了她一两银子!当时可把她心疼死了!
“那...要如何治?”姜娘子的男人连忙追问。
拐二笑着抹胡子,“不难,取出毒虫就是了。”
男人沉眸看着拐二,并未说话。
阿滢和姜娘子对望两眼。
气氛静默了一会,拐二边起身边道,“若是不信我拐二,此事作罢就是,无需多疑。”
阿滢犹豫不决,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权衡一二。
还是姜娘子的男人追上前,“并非不信,只是觉得骇人听闻,这虫如何取?”别将人给治死了,只听说开药方,针灸,没听过取虫。
何况,看着男人身上,并未见到什么地方有虫啊,阿滢绕着他围了一圈。
“吃一贴药下去先将毒虫给激热,周身乱窜再放血,自然就能逼出来了。”
阿滢听得浑身起寒,她看向男人,不敢说治不治,男人对上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
姜娘子和她男人都没有吭声,看向阿滢。
阿滢靠近高大沉默的俊美男人,她坐于他的身侧,“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果真想好了么?是否要治?万一出事...”
他亦在想,在塞北这块荒芜之地,没有好的郎中,况且他如今身无分文,又失了记忆,不知来历,若是如此下去,想到浮现出来的片段,只怕耽误,不如就赌一把...
他看向阿滢,随后目光挪到拐二,“治。”
拐二笑着说,“想好了?”
他再次点了点头。
拐二笑着说好,“看在都是一处住着的街坊,又用了一顿膳食,那贴药的价钱我便少些。”他竖起手指说了一个数目。
阿滢听罢,她叉腰站起来,“你!”就连姜娘子和她的丈夫亦是被郎中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他所收的费银钱,便是叫他们凑也凑不齐。
“这要价....会不会太贵了。”姜娘子道。
“莫临关的郎中出诊上门都没有如此贵!”阿滢申诉道,这是要一下子将她手上的私房掏空啊。
姜娘子和他男人说的确是贵了些,拐二抹掉了一个零头,接着死活不让了。“我用的药并非是莫临关郎中所用的寻常药材,搜集不易,有些药材就一味,若是用尽便没有了,你便是去药铺里买都买不到。”
男人看向阿滢,她苦着小脸,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这一笔出去,那....
真要出了这次的银钱万一再没有治好,那岂不是....
见到少女犹豫的神色,知道她是为了钱财而没有心生动容。
可是他眼下并没有倚靠的人,身上也没有可抵押的物件,他的目光投向少女。
“阿滢。”他记得她是叫这个名字。
小姑娘耳窝子一动,抬了抬眼皮子,与他的目光对上。
“算我欠你的,可否?”晓得她心软,且吃软不吃硬,男人漂亮的眸光露出祈色。
男色当前,他着实可怜,阿滢心生动摇,又觉得多年积攒起来的银钱一下子出去,她着实是....
所以她避开了男人的目光,打着商量,“要不,再找别的郎中看看?”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虚了,原先在莫临关给他找的郎中已经是最好的了,药也是拿好的。
不等男人说话,拐二道,“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他体内的毒若是越留越久,时日一长,我也无法保证取出的胜算有多少。”
求医问药本就不能拖延,阿滢不吭声了。
姜娘子见两人僵持,先出来打了圆场,“此事再商量商量嘛,拐大夫,你且看在我们家的份上,便再少些...”
拐二说什么都不让,他没有久留,只留下一句,“若是真要治啊,便带着人去找我。”剔剔牙就走了。
阿滢看着他的背影,“胡说八道,不近人情。”
回身见到男人祈求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
拐二走了之后,姜娘子家中一直安静,比起前儿的热闹,拐二活像是来搅了局面,静悄悄到不行。
阿滢怕看男人的神色,她借口说出去喂马。
姜娘子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马厩旁边,手里绕着草料,愁眉苦脸。
见到姜娘子来,没精打采,“阿嫂。”
姜娘子言归正传,“真不救了?”
阿滢划拉着地上的黄沙,“阿嫂没听见那拐二要的价钱,我哪里出得起。”
阿滢近些年省吃俭用,一直跟着外头的杂耍班子,手上攒了些钱,她跟姜娘子说过的。
“不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