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她酌了一杯,烈酒烧心,那便一起醉罢。
一舞作罢,皇帝大赞,场下掌声连连。
“《凤还巢》,爱妃今日怎的想起作此舞?”
淑妃面带羞笑:“《凤还巢》,臣妾只为心爱之人而舞。”
说罢,皇帝大笑,招手示意她上前而坐。
“今儿的葡萄美酒,是淑妃亲手所酿,众卿可尝。”
众人谢过,一饮而尽。
为心爱之人而舞,恐怕皇帝并未领会其中深意。
曦和再饮了一杯,薄醉,甚好。
天是会看人脸色的,人喜雨水止,人愁雨水落,除此之外,并无半分道理。今夜愁人有几多,当年寿宴献艺的男主人公,单叫他默不作声饮了数杯,便知他愁。而心头人于面前而不得的宇文成都剑眉紧锁,便知他愁。还有,为心头之人而愁的曦和,同样也为心头之人而愁的世民,虽不知曦和为何而愁,但知她愁得深,愁得苦。
一夜孤雨,凉了大片人。
她略早退出营帐,本想回去,走到途中,却见一孤影伴湖而立。是啊,他早就出来了,估计是想起以往了罢。
“小姐,好像是三少爷。”
她又何尝不知,拿了镜缘手中的另一把伞给他遮去。
忽觉头顶无雨,他偏头一看,见是曦和。
“夜雨冰凉。”说完便回头走了。
镜缘觉得曦和变了,许久之前便有此感觉,奇怪道:“小姐为何不与三少爷多说一会儿?”
“多说无益。”
一回到营帐,便见逸泽气嘟嘟站在里头双手环胸,一把拎起她,“你个死丫头就知道跟我犟嘴!今天本兄长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哎!”曦和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他一把拎起,原来她那么轻盈啊!“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不放!就不放!”
正在逸泽得意之时,曦和抽着空当抓起他的头发便挠。
“啊——我的发型!”
“你——放——手——”
“你先放!”
“你放!”
“不要!”
说着曦和腾空一脚把他踹飞,
逸泽吃痛,捂着腹部,没想到这小丫头力气那么大。
这下好了,镜缘再也不怀疑她家小姐有问题了,分明还是活脱脱的一个活宝。
“二少爷,您的头发乱了,奴婢给您重新梳梳罢。”
“不要,我要她梳。”眼神愤愤地指着曦和。
曦和白了他一眼,伸手问镜缘要梳子。走到他身后首先踹了他一脚,恼道:“坐好!”
逸泽虽然被踹了一脚,但嘴角还是抿着微笑,乖乖坐好。
“啊——”
也别怪他大叫,曦和对他倒也实在粗鲁。“你轻点啊!”
“你个大男人叫什么叫!”
“啊——”
“啊——”
“啊————”
总算是梳好了,镜缘难掩笑意,夸道:“梳得真好看!”
逸泽理了理衣角,得意道:“毕竟人帅。”
“不要脸。”
他白了她一眼,“看在你给本兄长梳头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走了!”转身朝她们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但回去了以后他才发现秀发不对,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小揪揪。心里暗暗骂到:好几个裴曦和!
想起他自以为美地从她那儿走回营帐,便觉得丢尽了脸面,虽说夜里黑灯瞎火,看不真切,但这依然是奇耻大辱啊!
最后还是佩琳替他重新梳好的。
今夜,夜深人静之时,还是听到了久违的《凤还巢》,箫声动听,却凄凄然然。
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