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回来时,正是窦氏发丧之日。整个李府萧瑟的气氛对他打击不小,他在窦氏的棺木前给她磕了好几个头,实是亏欠:“夫人,我来晚了……”
太原的老百姓听闻这一噩耗纷纷来门口吊唁,对于这位经常施粥于民的夫人,他们万分感激,她的离世令他们痛心不已。
七日后,李渊才告知儿媳,杨玄感突然谋反被捕,在狱中自杀身亡,而一向与他交好的高士廉,也就是均宁的舅父被牵连外放。
“什么?!”
均宁大吃一惊,这是继窦氏去世后遭受的最大打击,舅父竟被外放,一定会吃不少苦,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难受:“那我哥哥呢?”
“无忌没事,仍在府中。”
她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而后,父子四人在大厅里谈及此事,建成问道:“杨玄感的兵力不算弱,怎么这么快就被击败了?”
“主要是裴家军兵力太强。”
“您是说,这次是裴家军把杨玄感他们拿下的?”
“嗯。”
李元吉扯着唇道:“裴曦和的老爹还挺厉害。”
“这次出征的只有裴道中和逸非逸泽,光是他们就能把杨玄感轻松拿下,若今后再加上逸卿,怕是众人难敌。”
世民问道:“逸卿呢?他怎么没和他们一起?”
“据说是被皇帝派到临夏去巡视了,好像、曦和后来也跟着去了。”
建成皱眉:“您是说他们两个人在一处?”
李渊点头,“大致是这样。不过,曦和也是因为好玩才去找他的罢。”
“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李元吉道:“大哥,你吃什么飞醋啊,他们是兄妹,况且曦和那家伙本就爱玩。”
“什么兄妹,他们如今根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李元吉白了他一眼,世民也觉得,这建成平时看着极为稳重,说话从来不像如此,怎的遇见曦和的事就这样了呢?看来是真的喜欢她了。
“看来,裴家还是对当今皇帝忠贞不二的。”李渊皱眉道:“那往后的事、就难办了……”难道真的要与他们反目成仇吗?
世民自然知道李渊讲的是什么事,但即使没有裴家,有曦和夹在中间,他们照样难办。
在临夏,吃夜宵成了二人的习惯,偶尔会带上镜缘,但大多时候,镜缘总是在客栈等他们等到深夜,见他们有说有笑回来了才算安心。
今夜的客栈格外热闹,就算是到了深夜也还是有很多人在吃茶点。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谋反的人在狱中自杀了!”
二人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见这话。有人问道:“谋反?何时谋反?”
“就前两天,你们还不知道啊?杨玄感谋反了!”
杨玄感?就算曦和不知道此人,但逸卿知道,他终于谋反了。
“最终被裴将军拿下了。”
“裴将军果然厉害啊!”
“是啊,裴家人个个都是好英豪。”
他们居然不知道有人谋反,可见是速战速决,也难怪村民把裴家人夸得如此之好。
“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罢。”
“好。”
她知道他有所牵挂,因而这么问了他,她亦有些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父亲和哥哥们有没有受什么伤。
他们即日启程,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只不过,快到京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半疯不疯的人,是位女子。
他们本该疾驰回府,但街上人多,而且越发得热闹了起来,因而马的脚步也渐缓了下来。随后看见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女子正穷追猛打一个发丝凌乱的女子,那女子个头不高,身着的衣服却有些熟悉,虽不是锦衣,但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以穿的了。
他们就这样急匆匆地跑过来,马儿好像是受到了惊吓,逸卿先下马,随后曦和下马。那女子跌跌撞撞正正好好冲进了逸卿的怀里,自己吃了一惊,以为是仇家,连头都不敢抬,直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些人追了上来,块头略微有些大的一个彪汉拿着根棍子对着她,“你倒是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啊?!”
逸卿开口,“敢问,她到底犯了何事?”
妇人气喘吁吁道:“她这几日接连来我们几家偷东西吃!偷一次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可她偷了五六次,我们怎么能忍?!”
“既是这样,我们替她赔钱给你们便是。”曦和见状,牵着马过来道。
大汉眼睛一亮,“如果能用钱来解决自然是好啊。”
曦和见事情容易解决,便让镜缘从包袱中取出一袋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分了。
那些得了钱材的人倒也说话算话,就这么被打发走了。原本围观的群众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