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大惊:“裴曦和你疯啦!”
她的剑随即又是一挥,李元吉的左手臂立即出了血,“我是疯了!”她将剑指向世民,“你们李家统统不得好死!”
世民的心突然停了一下,整个脑袋都是昏沉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今天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无论对错,终究是回不去了。
整个皇宫被李家侵占,所有还在宫中的妃嫔皇嗣统统被软禁,而曦和也不听他们的了,直接打道回了裴府。
裴家的葬礼定于今日,裴家人世代忠烈,她一定会让他们体面地离开。今日大街上没有摊子,无人做生意,全都伏在路边为其哀悼。
曦和与南宫穿着素衣跟在李绮后面,身后是四台棺木接连挨着。
有百姓叫道:“老天无眼哪将军!”
所行之处,所有人都起身跟在他们后面,要送裴将军和少将军们最后一程,空中白纸漫天飘扬,哀嚎声不断。
曦和已经连续喝了三日的酒,平日里虽酒量大,却也有些薄醉了。
南宫靖抢过她的酒坛子,“喝酒伤身,别喝了。”
她的脸微红,笑道:“你就让我喝罢,醉了才好呢……”
他忽然不想拦她了,只陪着她喝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府里就剩我们仨了。”她又喝了一口,“我成婚前一日还告诉三哥,成婚当日千万别出来,我知道他出不来,却还是忍不住叮嘱。”
“你为什么要叮嘱他?”
“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嫁给别人,更不想让他看见我死。”
南宫靖愣在一旁 ,曦和笑着解释道:“原本打算在和李建成拜堂后,让他们放了三哥,然后再自我了断的。没想到、”她自嘲了一声:“他却走在了我前面。”
南宫靖严肃道:“日后万万不可再有这种想法!”
“自然,我活着另有打算。”
南宫靖松了口气,将之前的疑问提出:“只不过,逸卿是如何逃出来的?天牢里有重兵把守,照理说他应当是没机会出来的才是。”
曦和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事情都堆到了一块儿,她一时间脑袋太乱了。她皱眉道:“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故意把他放出来?”
曦和敛了神色,脑袋忽然清醒了一半,立即动身。南宫靖不想也知道她要去哪里,自然是天牢。
大牢里的狱卒本疲惫地守着自己的岗位,曦和走了进来,就像是吹了一阵冷风一般,他们见了她,身上立即凉飕飕的。
众人齐跪:“公主殿下。”
“三月初三,看守裴逸卿的是哪个人?”
领头的颤颤问道:“公主、有何事吗?”
“我问你们三月初三看守裴逸卿的是哪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事情苗头不对,“说话!”
他们都被吓到了,“回公主,是丁宏。”
“人呢?!”
大家纷纷向一处地方看去,见那人缩在人群里。他颤颤抬头看了曦和一眼,大概是因为心里心虚,眼神立即缩了回去。
曦和面如冰霜地走向他,他更是不敢抬头了。只听她冷冷问道:“三少爷好好儿在牢里待着,为何能够轻而易举地出了这牢房?!”
“是、是三少爷硬是闯出来的,奴才也拦不住他啊……”
“胡说!牢房好好儿地锁着他如何能闯!”曦和反手就往他脑袋上一击,“再不说实话我丢你去喂狗!”
他越听越害怕,当即跪下,“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淑妃娘娘临走前交代,在三月初三之时便假装不经意放三少爷出狱!”他说得声音颤抖,现在自己两方得罪,怎么都活不下去了。
莫嘉欣!
曦和气势汹汹地出了门,那个丁宏早已吓得不成样子,其他的狱卒也不知所措,看着丁宏傻坐在地上发抖。
“驾——”
骏马已在路上奔驰了几日几夜,只有中途偶尔休息一两个时辰。曦和眼中的杀气仍旧未消,前往扬州一事她谁也没说,但大家又好像心照不宣,谁都知道。
南宫靖本要尾随其后,但想着偌大的裴府无人打理,只有李绮一人独自在家,实在放心不下。且现在不是谁想欺负小丫头的问题,而是谁招惹到她,那真是必死无疑。所以只得过几日,再去扬州找她。
但他没想到,扬州太远,路途中发生了些许变化,她早已在客栈休息时,被人迷晕,此时手脚皆被捆住,困在偏僻的小木屋中,连眼睛也被蒙住了。
她闻着四周的气味,只觉一股霉嗖之感弥漫四周,那几个壮汉将她捆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举措,好像在等着谁来似的。因有一日晚上,听着他们在抱怨:“到底什么时候来?”
而有一日,那人终于来了,身上有她熟悉的香味,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