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头上,他胡乱的揉着她的头发,肩膀轻颤,笑起来连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听着耳边自喉间溢出的低低笑声,她耳尖漫上了一抹红。
抬头看去,只见男人深邃的眼眸中荡漾着微光,薄唇勾起,眼睛里倒映的身影全都是她。
“别怕,我守着你。”
……
自那晚之后,池予又陷入了忙碌中,但午餐时段他都会准时出现,每日不重样的给她准备饭菜,允许的情况下还会给她带点零食。
他们好似都选择忘掉了那段陈旧的过往时光,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他是博雅医院矜贵从容的池医生,她是安川一中清冷低调的陈老师,他们的初见起于那个灿烂的晴天,相识于一中的舞蹈表演,熟悉于医院病房的朝夕相见。
别人不敢发的脾气她敢发,别人不敢提的要求她敢提,陈静禾卸下了对外人一贯的高冷虚伪,重新暴露自己的骄纵任性,而他平直的嘴角也常常挂起,虽然总是皱眉拒绝,但没多久陈静禾便能如愿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连科室里的医护人员都发现了,别看两人时常拌嘴,但池医生每回从病房中出来眼尾都是带着笑意的。
“池医生出诊回来了?”
“今天门诊部忙不忙啊?”
“池医生好。”
池予点点头和他们打招呼,边走边道:“还好。”
打完招呼,几人擦身而过,池予向着陈静禾的病房方向走去。
“35床不是有人在探望吗?”
“好像是陈小姐的父亲……”
“是吗?应该都是认识的吧。”
身后的声音距离太远,池予没有听清,径直朝着陈静禾的病房走去,直至走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伸手握住门把手,他刚想开门,却忽然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如果别人不说,你打算就这么瞒着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什么叫不用我管?我是你老子!哪有女儿出事了做父亲的还不闻不问的?!”
陈静禾冷笑,看他的目光淡漠:“我也可以不做你的女儿。”
“胡闹!”陈延生气红了脸,眼神严肃犀利,“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插手,我解决。”
“如果我不听呢?是不是又要像九年前那样?”
她咬紧唇瓣,瞪着陈延生。
因为她的年少任性,因为她的一意孤行,她没把陈延生的威胁放在心上,导致酿下大错,九年前的事是她一辈子的痛,也是她只敢压在心里永远都不敢提及的愧疚。
想到那个身影如松的男人,陈静禾心脏抽痛难抑。
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残酷无情,是他逼人太甚。
她松开了咬紧的唇,苦笑道:“我不插手了,你解决吧……”
抬头,她目光盯紧了眼前的男人,这个和她有着割不开血缘关系的父亲,声音冰冷,带着恨意:“陈延生,没有人比你更狠了。”
砰——
房门打开,陈延生大步离去。
远处倚靠着白墙的男人眼皮撩起,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了门口,大掌重新握住门把手,一拧将门打开。
“我不是都已经说了不插手了吗?你还要干什么?!”
坐在床边的女人背影清瘦纤细,此刻激动得尖声大喊。
“……”
“还是后悔了,觉得我……”
声音戛然而止,原先背对着门口的女人回头,当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她错愕得睁大了眼。
“池予……”
她的表情瞬间带上了一丝惊慌,有些无措的开口:“我不是说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池予站在床尾,将掉落在地上的用物捡起,声音平静毫无波澜:“我对偷听别人说话没有兴趣。”
陈静禾悲哀地察觉到了自己心里涌上的窃喜,觉得自己真无耻,一边做着伤害他的事,另一边却又占有着他的关心和帮助。
她怎么配?
“你不用每天都浪费时间陪我,我本来也没事。”
她心不安啊。
如果那时候她能乖一点,不要那么任性,不要那么叛逆,就顺着陈延生,是不是有些事就不会发生?是不是就不会害得池予没有母亲?
男人静默许久,末了扯开嘴角,转身离去。
“……”
这方空间只剩了她一人,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寂静得可怕。
她鼻尖酸涩难忍,终是自私,舍不得真的丢下唯一能温暖她的火焰。
“池医生真爱他女朋友,病房里的花又换了一种。”
“又换成什么了?池医生真浪漫,每天都坚持带一束花给陈小姐。”
“可不是吗?早上还因为处理花刺伤到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