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池予消失了。
陈静禾已经连着一周的时间都没见到过他,她也始终打不通他的电话,甚至连六班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她趴在桌子上,将脸埋住,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皱紧了眉头,紧闭双眼,心中担心焦虑得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教室内安安静静的,讲台上只有朱云瑶在说话。
“……期末考试的时间已经确认了,就在七月十号十一号,一个月的时间说多也不算很多,希望大家还是要打起精神,时刻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和学习态度……”
陈静禾转了个面继续闭眼趴着。
……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陈静禾课间的时候就已经背上了书包,无视众人赤裸裸的目光,大摇大摆离开了学校。
她不只是把下午最后一节课旷掉,甚至连晚上的晚自习都不打算去。
而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再去一趟池予家。
夏日的白昼拉长,陈静禾穿行在巷道中,高低不一的自建房挨得很近,家中幼儿的吵闹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清晰明了,光线也不如街道上明亮。
这个时间点,收工回家的人很多,她靠着墙根走,尽量让开路给这附近的居民通过。
昏暗老旧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应,低头静静地走着自己的路,但她的模样精致漂亮,气质又清冷独特,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甚至还有街溜子冲她吹口哨。
陈静禾抿着唇,抬头对过去的眼神死寂静默,倒是吓退了几个。
终于到达那栋熟悉的老旧居民楼,陈静禾站在角落处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犹豫了会儿,终是迈步走上楼梯,到达了池家所住的楼层。
但越往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她最终站在了池家的门口。
看着面前残破混乱的现场,陈静禾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池家门口被人泼了大量的红油漆,原本还算干净的墙面上被人写了“欠债还钱”几个大字,字迹潦草但充满戾气,刺鼻的气味冲得陈静禾眼中冒泪,但更让她心惊害怕的还是接下来的这一幕。
池家的门被人砸得破破烂烂的,连锁都坏了,如今一点都锁不住只简单的虚掩着,陈静禾颤着手去推,门发出一声极其难听的吱呀声后便撞向了一旁。
室内好似遭了一场大难,乱的像是个垃圾场,原先摆放整齐的东西如今都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陈静禾缓慢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睛,四下搜寻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直到终于看到了什么。
她心中本就已经出现裂缝的高墙忽然倒塌。
眼中盈满的泪水不再是因为墙上刺鼻的油漆味,她蹲下身子捡起那几片沾满了鲜血的玻璃,艰难的呼喊:“池予!”
可是出口的话没有声音。
室内空无一人。
她踉跄着步子跑出去,刚想下楼却忽然撞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邻居,她手里拎着垃圾袋,看到陈静禾从池家冲出来时惊诧不已。
“你来找谁的?”她下意识问道。
陈静禾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她看向那人,神情激动:“我找池予,他们家,他们家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邻居神情顿时怨憎,眼中又透露着无奈:“债主上门讨债了呗,把家里砸的什么都不剩了,天天这么闹下去,天杀的还让人住不住了。”
“谁受伤了?池予呢?池予怎么样了?”
她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摆,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眼中的担心焦急显而易见。
邻居被她吓到了,向后退步:“池,池予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那天他不在家,池忠国也跑了。”
陈静禾心微微落下。
“就是苦了张雪琴,人被捅了一刀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摊上这样无赖垃圾的丈夫,我就说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什么?!”
……
少女离开时脚步已经不像来时的那样沉稳冷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连怎么走出巷道的她自己都记不住,恍恍惚惚的只顾着闷头往前走。
“铃——”
有谁和她擦肩而过,背包上挂着的挂件微微晃动,铃铛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陈静禾猛然抬头,蓦然转身叫住身后的少年。
“池予!”
小羊挂件就扣在黑色书包的拉链上,分明就是陈静禾送给他的那一个。
削薄的背影立住,少年微微侧头。
他头发长了不少,已经遮到了眉眼处,漆黑的眸子低垂,陈静禾只觉得那里面如深渊寒潭一般深不可测,向外不停地冒着寒气。
他似乎又瘦了点,眼下泛着青黑,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侧脸线条愈发的凌厉,身上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