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
舒嫔咬了咬下唇,眼神里多了几分气恼,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人为何下药,下颚又是什么药,但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她料想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的。
婢女有些为难的样子,舒嫔却已然站起身,“你若是再不说,我便先要了你的小命!”
“奴婢说!是,是采薇。”
沈娆不知道这采薇是谁,可那贴身侍女却知道,“娘娘,这采薇还未调到咱们章华台时,是在贞嫔娘娘手底下的,说是做了错事这才被调离。”
舒嫔沉吟片刻,便让挽月去叫来采薇。
采薇小碎步地跟着挽月进来,脸上一副慌乱的模样,“娘娘,挽月姐姐。”
挽月沉着脸,得到了舒嫔的示意后,便问道:“采薇,你之前是在贞嫔娘娘那侍奉吧?”
采薇点了点头,挽月又道:“刚刚玉慧说你给娘娘的药下东西了,有没有这事?”
采薇跪在地上,猛地摇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却不料衣袖里掉出一包东西,她慌忙地想捡起,却被挽月压着。
舒嫔捡起那东西,递给沈娆,问道:“沈姑娘,你帮本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娆点点头,打开那纸包着的东西一看,又用指尖捻起一些,嗅了嗅,她怔了怔,“娘娘,这是麝香。”
“!”
舒嫔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好几天没出过门,让挽月就这样替她随意梳妆,带着那包麝香和在场的所有人便去找陛下。
养心殿难得这般热闹,贞嫔今早起来给贵妃请过安后便被陛下叫来了养心殿,而她到时,发现以往在她宫内伺候过的宫女采薇正跪在地上,眼睛含泪。
“贞嫔,舒嫔说这宫女曾是你宫里的人,可有此事?”
贞嫔迷茫地点了点头。
“看来就是你害得舒嫔小产了?!”
陛下猛地拍了书桌,震得一旁的墨砚飞溅出几滴墨汁。
贞嫔愣了愣,随即跪在地上哭道:“不是臣妾啊,臣妾怎么会做这等事啊!”
沈娆眉头紧皱,她直觉上就觉得贞嫔不会与此事有关,而这突然冒出来攀咬贞嫔的宫女身上也有诸多疑点。
“哼,刚刚那宫女都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你还敢狡辩!你这个毒妇!”
采薇哭着对贞嫔道:“娘娘,是奴婢没有守口如瓶,是奴婢的错!”
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爬到贞嫔身旁,但却被贞嫔一把推开,“你胡说八道!本宫何曾让你去害舒嫔了!陛下,陛下”
贞嫔抓着陛下的衣袖,“臣妾听说明明是那突厥人送的香囊害得舒嫔妹妹小产吗?”
陛下一把甩过贞嫔,害得贞嫔差点磕到一旁的椅子,沈娆有些不忍心,扶起了贞嫔,而陛下却让她告诉贞嫔那香囊之事。
“娘娘,突厥人所送的香囊确实含有会使女子小产之物,但那东西得长年累月带着才会……”
贞嫔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娆,“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做出谋害舒嫔妹妹的事情啊。”
太医明明都说了是香囊的问题,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曾经的婢女来说自己指使她害人,她与舒嫔无冤无仇,平日里更是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又怎会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臣妾因何要谋害舒嫔妹妹?!”贞嫔梨花带雨,苦苦地为自己辩白。
陛下冷哼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子嗣薄弱,而贞嫔膝下有一儿一女,若是舒嫔诞下的孩子是个皇子,那必定会成为贞嫔孩子的阻碍。
沈娆却觉得事有蹊跷,那个叫乌图的突厥人还未找到,而此事也可能与突厥大王子有关,贞嫔一个深宫娘娘,母家又只是个破落户,哪有这般本事。
她瞥了一眼一直未曾开口的赵青岚,只见他抬眼与她对视,还冲着她摇摇头,可沈娆心里却有些难以言喻,看着贞嫔这般狼狈不堪和舒嫔凄弱苦楚的样子,一时间竟也分不清谁更惨些。
但陛下也没有就凭着宫女一句话便责罚贞嫔,而是将她关在宫里禁闭,等事情调查清楚在做定夺。
离开了养心殿,沈娆一直心不在焉,赵青岚却问她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贞嫔娘娘真的与此事无关。”
沈娆没有犹豫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青岚。
赵青岚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背着手走在沈娆前面。
“陛下他知道是谁做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