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地赶了回去,将傅子涵托给闫母(闫审妄的舅妈)照顾。而之所以选择闫家,是因为在东城与他们有来往的新召人中只有闫家与他们家体量相当,也就是说门当户对,倒也不是给傅子涵找婆家吧,但傅妈的考虑也与嫁女儿差不多:怕对方门户大姑娘受委屈,怕对方门户小姑娘委屈。闫母性格好,温柔纯善、随和细心,而且傅妈看得出在他们相熟的这些女孩子里,闫母最喜欢傅子涵。当然,她也知道事没有全好,而闫审妄就是这个减分项,好在他在读大学平时都住学校,哪怕假期都很少回来。何况等傅爸傅妈把新召这边的事捋顺了,说不定有个一月半月的她就能回来了。可见傅妈此时的预估何其乐观!而很快事实就向她证明了这乐观何其盲目!
O47年4月的一个周日,屠衎溦正在图书馆看书,忽然被一个浓艳的粉色(闫审妄称之为樱粉)物块占据了余光,使他不得不微微转头,将眼珠调动到它能到达的最右点,想尽可能的以悄无声息、丝毫不会惊动这个物块的方式消除自己对这个未知物体的好奇。那是一件用繁复的蕾丝花边压成蛋糕裙形下摆的风衣,属于正欣喜的俯视着他的傅子涵。
屠衎溦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把一个班上的女同学与傅子涵弄混了?但这怀疑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十分信任自己的记忆的,并确定这就是傅子涵,而且还是在暗示他出去说的傅子涵。
“你们俩是约好一起来的?”她一只脚刚迈出门,还没等另一只跟上就急不可待地说起了话。
屠衎溦是快到门口时才看到等在那里的闫审妄的,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确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是根本不记得自己还就是不想交谈?总之屠衎溦没有回答傅子涵的问题。
“我们?”闫审妄看了看屠衎溦,说:“我们不认识。”
“嗯?”傅子涵皱起眉疑惑地问:“是我记错了?”但她也懒得多想:“不重要!那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屠小雨。这位是闫审妄。看起来你们是校友。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了!不像我,”她竟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哀切地说:“只有周日不上学。”屠衎溦不知道她对自家的情况了解多少,但在他看来很可能是一无所知,否则在更大的担忧下,很多平时觉得不快的事瞬间就会变得无关紧要甚至一跃由负转正成了乐事也不稀奇。但其实他是大错特错了。即便谁都没对傅子涵提起过她家的糟糕情况,可只凭感觉,她就比很多得到过一些消息的外人了解得更准确。而之所以这样说,有两个证据可以佐证:一个是她从来不问任何有关她家生意和她妈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另一个则更隐晦,隐晦到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受着这样深层的影响,那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米青绘——这个在她爸最需要可用之人时出现并成为了忠诚且有力辅佐的年轻人——时就想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
“你好。金融科技专业屠衎溦。”
“你好。心理学。”
“花儿都开了我们去爬山吧?”与花同色的傅子涵提议且不容拒绝。
……
说来也奇怪,人们常会回忆与新近交往之人的初相识,可一旦相处久了,彼此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会把初识时那种陌生、局促挤压进某个不属于这段关系的记忆区域,仿佛我们与这个老友是从初见就这样熟悉了的。当某个时刻,就如屠衎溦的此刻,猛然回想起这些往事,会像意外发现了儿时的某本日记,怃叹:“原来还有过这样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