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和社会上一样一样的,官场里也是什么人都有啊,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整个群体的数量一旦大了,个体的多样性也就随之增加了,所以在这里边偶尔出几个像甄怀民那样的奇葩,说起来也很正常,要不怎么叫大千世界呢?”马开江不失时机地总结和感慨道,一看就是特别精于对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想进行更高层次的归纳、概括、提炼、升华和拔高的人,绝不是那种光长着两个驴一样的大耳朵的同时又忘了长脑袋的蠢货、憨熊、笨蛋。
“当然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怨那些送礼的人手贱,谁叫他们投机取巧,一心净想好事呢?”马建堂又冷笑着说道,把收礼的和送礼的都打了五十大板,看起来他看问题还是非常客观公正的。
“这么看来的话,要是能真正做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说话算数,一诺千金,就是咱俗话说的重合同,守信用,那感情这个人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同志呢,是吧?”马开江听后不禁斗胆摇着头笑道,一望而知就是想要非常谨慎而有限地主动开心一番的样子。
他也不想把全部的话题都聊得太过沉闷和乏味了,毕竟这里既不是正儿八经的教学课堂,也不是专门负责改造坏人的监狱,他没必要总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拘谨僵硬地向老前辈请教。
“哈哈,你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啊。”马建堂高姿态地赞许道。
“但是,仅限于送礼的人这样想,这样看,并不代表广大群众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紧接着又微笑着补充和完善道,这样一来的话这个意思就变得滴水不漏和完美无缺了。
“那是自然的了,拿不上台面的事,违背原则的事,违法违纪的事,不得人心的事,本来就不该干嘛。”马开江非常识趣地说道,这点最基本的思想觉悟和原则立场他还是有的,当然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嗯,我刚才之所以认为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就是因为像甄怀民这种拿人钱财不办事,或者实际上很少办事的人,包括到头来办不成事,也不想着主动给人家退钱的人,哪个道上混的人都不会赞成他、拥护他和支持他的,你别管他嘴上说得有多好听,许下的话有多漂亮,那纯粹就是放屁!”马建堂在缓缓地饮了一大口纯正的香茗之后恣意地评论道,一不留神就使用了一个家喻户晓的脏词。
关于这个声名显赫的路人皆知的脏词“放屁”,他大概早就忘了一件与之密切相关的小小的往事,可是另一个人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哪怕此人已经躺在床上寿终正寝了。
原来他在刚刚得知自己要提副厅的时候,单位里一个排名最靠前副职想要当着旁人的面好好地恭维他一番,于是那个人就说了:
“我说马局长啊,您天生就长着一副厅级领导的脸,您一直就有这个进步架势,一直就有这个提拔的气质,所以这次组织上对您进行提拔和重用也是理所当然和顺理成章的事情——”
结果可倒好,本来心情很爽的他听了对方的奉承话以后直接给对方来了一句,放屁!吓得对方直接不敢再言语什么了,只能苦笑着灰溜溜地退到一边去了。
其实当时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噢,我提拔副厅的事最后还没尘埃落定呢,还没正式任命文件呢,可以说这中间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结果他这小子可倒好,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满不在乎地奉承我,这么直白地恭维我,其实说穿了他这不就是变相地拆我的台,变着法地捧杀我吗?他这家伙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
当年那个挨骂的副职叫甄怀国,即甄怀民的亲哥哥。
他们哥俩既不是同父异母,也不是同母异父,而是同父同母,即起源和出处都是同一个地方,算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因此就算他们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想要把彼此之间的关系搞僵也是非常困难和不切实际的。
马建堂口里高声吐出来的“放屁”二字不仅没使马开江感觉粗俗不堪,很不文明,难以接受,反而让他喜滋滋地认为这是老前辈说话比较直爽痛快,对自己不见外,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
因此,他感觉特别高兴,这也从一个侧面充分说明了对方真拿自己没当外人,他今天有幸听到的绝对都是货真价实的金玉良言,是多少人花多大的钱也买不到的。
这个情况太好理解了,这就好比古代某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比如说是张铁林扮演的那位乾隆皇帝吧,他突然使劲拍着某位大臣的肩膀说了一句:“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在朕面前放肆,哈哈哈哈……”
所以,剩下的话茬就比较好接了,马开江同学只需要连说两个“精辟”就可以了。
尽管“放屁”的“屁”和“精辟”的“辟”是标准的同音字,属于音同字不同,单独念的时候嘴唇和舌头的动作是完全一致,并且在绝大多数场合都容易被听者所混淆,但是在稀世智者马建堂这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低级问题,因为他要是连“放屁”和“精辟”的意义都不能清晰而准确地区分开的话,如果他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