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啊,是不是?”他后来又大声地特别强调道,就连墙角处地洞里的老鼠都得觉得他是一个重感情讲情义的大好人。
于是乎,在他身边坐着的各色人等都连连称是,一脸的佩服和赞赏之意,有的人还象征性地欠了欠屁股以示严重同意。
“那么,既然人家信任咱,欣赏咱,觉得咱管,觉得咱行,认为咱是那块料,从而能放心地把整个青云县交给咱,那么咱就得好好地干,老老实实地干,全心全意地干,这个没错呀,对吧?”他带着些许的醉意继续掏心窝子地说道,大有北宋梁山好汉的遗风,在自己人面前有什么真实的想法绝不耍心眼子藏着掖着。
“绝对了!”众人齐声赞同道,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咱不能随便夸口,说自己一定就能干得多好,多出彩,最起码咱也得有个差不多吧,是不是?”他接着又这样标榜道。
“那是肯定的了!”众人又都齐刷刷地附和道,和刚才的表情一样一样的,反正都是依他的马首是瞻呗,一大桌子人谁犯得着说那个小胜人蛋话惹他不高兴,搞得他这种前程似锦的人打喷嚏啊?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人家对咱一贯的信任和重托,才能不辜负人家的一番美意,恁说是不是?”他醉眼迷离地强忍着肠胃中不断涌起的硕大酒嗝高声谈论道。
他既是在竭尽全力地说服大家愉快地接受他的个人观点,也是在悄然展示着无上权力给他所带来的巨大魔力。
“那还用再说吗?”几个喜欢出风头的人群情激奋地咋呼道,要是身边有几十把橘黄色的小旗子的话,他们早就用双手拿起来不停地摇晃了,在这个时候干一些“鼓与呼”的事情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老大给我说了,我也明白,所谓的出将入相,出将入相啊,同志们,你们品品,仔细地品一品,是不是这个意思?”他醉意朦胧地憨态可掬地开口问道。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非常主动地往自己最为得意的方向引领大家的注意力了,这句话才是他今天最想公开表达的意思。
结果整桌人都牢牢地记住了“出将入相”这个成语。
正如前文所述,尽管有很多参会的人员压根就不知道他朱得远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何德何能,人品德行如何,工作能力又怎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郑重其事地选他来当青云县的父母官。
他如愿以偿且毫无争议地当上了货真价实的县长,把代县长的临时身份顺利地给去掉了。
对于熟悉这套流程和运作方式的人来说,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一切都是平平常常和司空见惯的,甚至是马开江来当这个县委书记一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心中对此等变化虽然多少都有点不平衡的意思,但是还不至于感到十分意外或者愕然,因为这种事情历来不就是如此吗?
从程序上来说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虽然一直都很调皮幽默的鲁迅先生还曾经说过,历来如此也不一定就对,但是他老人家毕竟已然作古多年了,压根就管不了现在的事情了。
但是,一直都在明明白白地顺顺当当地扶摇直上的康丽萍女士当上了分管科教文卫的副职这个事就让人有点颇感眼红和嫉妒了,并且整个市面上因为此事而想不开和琢磨不透的人也比较多。
或深或浅地或明或暗地眼红和嫉妒身边的人,尤其是眼红和嫉妒像她这样一个总是处在不断高升状态的而且还是平时争议很大的女人,这才是一般的俗人都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这种比较罕见和特殊情况之下,所有介意此事的俗人们并不像大家通常对待所谓的外人那样,大可以将其当做毫不相干的闲事和鸟事来想,而不至于恼火到实在难以忍受的地步。
应当承认,不是内里的人自然是体会不到那种亲眼看着身边年纪轻轻、能力平平、姿色一般、本事有限的康丽萍风风光光地当选这种地位的副职时内心所产生的那种酸溜溜、火辣辣、空荡荡的感觉到底有多么的令人难以忍受,尽管到最后他们还是必须得表情愉快地接受。
那些有资格、有能力、有意愿做出某种重要选择的在关键时刻永远都能保持一脸庄重和正经神情的各位人物们,当他们非常严肃而慎重地做出某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时,究竟对眼前的名字有什么具体的感想和明确的态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让李得远过关和让王得远、张得远、赵得远过关究竟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说实话恐怕这其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大家只要按照事先的安排和计划简单地操作一下就万事大吉了,别的事情当然是也无需多想的,因为早就有智商和情商更高的人替他们把心都操过了。
有句话说得太好了,太传神太贴切了,的确值得千秋万代的人们都牢牢地记住,这句话就叫: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默默地负重前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