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一个县充其量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一个镇(街),甚至在很多方面还不如现在的一个镇(街)呢。”
“你们这些镇(街)的党委书记、镇长或者主任什么的,还有县直部门的各位局长、主任等,实际上就是以前的知县一类的官员,因为你们手中掌握的权力一点都不比以前的知县小……”他尽量用学者型官员特有的颇具磁性的嗓音侃侃而谈着。
“当然了,从这个角度讲,”他随后又解释道,俨然僵化半天的大脸已经有所缓和了,“现在所谓的县官,我是说真正的县官,不是一般的县级干部那种,也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什么的,也并不是我们常说的什么七品芝麻官,而是相当于古代的郡守或者知府、知州的位置。”
“我说这话一点都没有夸张,”他随即又进一步解释道,以示说话的严谨性,“大家可以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说,”他用谆谆教导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殷切地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大家一定要充分认识到自己所肩负的历史使命和重大责任,绝对不可以妄自菲薄,自轻自贱。”
“我在这里套用一下古人的说法,那就是‘乡镇治,县市安’,也就是说,只要是乡镇和街道一级充分治理好了,整个县或者市就和谐安定了。”他把自己的意思又适当地延伸了一下,说道。
“我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进一步提高声音讲道,唯恐有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抓不住自己讲话的重点,从而漏掉了其中较为精彩和重要的内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你们肩上所担负的责任,不仅仅有人民的殷殷重托,还有家人的热切期待,还是上级领导的充分信任,还有来自兄弟县市区的比较的目光……”
“我在这里可以公开地讲,我绝不避讳别人说我搞什么封官许愿,我不在乎这些不切实际的完全不着边际的评论,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对不对?”他闪烁着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继续高声讲道,好像在宣布某个即将生效的重大国际条约一样。
“我们就是要采取最接地气的措施,最有实效的办法,最让人信服的动作,切实让那些有能力、有想法、有办法的人,让那些有事业心、有上进心、有责任心的人,尽快地脱颖而出,尽可能地有所作为,尽量地为青云县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他慷慨激昂地说道,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条通往理想王国的康庄大道。
“我们要努力做到知人善任和任人唯贤,”他怀着无比坦荡的心胸侃侃而谈道,“是人才我们就要大胆地用,是蠢材我们就要让他滚,这里边根本就没人什么人情世故可讲。”
“放心吧,同志们,”他爽快地承诺道,“我们一定说到做到。你们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也要坚决做到这一点,决不能给那些混吃混喝、无所事事、不干活光捣蛋的人留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市场和空间……”
“我听说咱县里有的单位,”他转而又道,脸色立马变得非常严肃了,这显然是一个他特别看重的迫切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里面的个别工作人员,早上九点十点才晃晃悠悠地来上班,然后泡杯茶一喝,拿张报纸看上半天,等快磨蹭到中午的饭点了,有酒场就去跟着喝酒,没酒场就自己想办法喝点,下午在单位闭着眼睛睡到三四点左右,最后没等到规定的下班时间,就溜溜达达地回家了。”
“这种人在单位里什么活也不愿意干,”他随后又厉声讲道,不小心连粗话都带出来了,“什么活也干不好,交给他手里的活没有他干不瞎的,以至于平时谁也不支使他干什么活。”
“如果只是不干活倒还罢了,最可气的是,最无耻的是,听说这种人居然还拿着什么副高级或高级的职称工资,站着茅坑不拉屎,真是混蛋透顶,无耻透顶!”他厉声痛斥道,说的颇为严厉。
“我还知道,有的单位有不少吃空饷的人,那些吃空饷的人虽然不在单位上班,但是人家至少在社会上还干点别的,多多少少地还为这个社会创造点价值,而像前边我提到的这种混吃等死的烂人,死人,有什么资格在单位里继续呆着呢?”他再次威严十足地环视了一下整个会场,然后专门提道,此话听来其实还是颇得人心的。
他的讲话已经起到振聋发聩和敲山震虎的效果了。
“同志们,”他趁势又非常耐心地讲道,就像某条比较有名的广告语所说的那样,男人不止一面,他作为本地的县委书记当然也有侠骨柔情的一面,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我建议每个单位都好好地梳理一下你们自己的人,把那些不干事或者不干活的人,把那些拿着国家的工资不来上班的人,把那些吃饱了撑得瞎捣蛋的人,都给我好好地清理清理,该开除的开除,该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
“什么叫善用人?”他又带着冷笑的意味着重说道,一副大志在胸的慷慨激昂的样子,他坚信自己话语就像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一样,里边的水已经悉数灌入大家的心眼里去了,“我看啊,善用人的第一条就是先整闲人、治懒人、收拾庸人,让这种人的日子先不好过,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