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啊?”桂卿饶有兴致地问道。
此时的他虽然远未到而立或者不惑之年,甚至是知天命之年,但是却早就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和“欲吃桃李,休栽芋头”的基本人生道理,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似复杂多变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就其骨子里而言其实还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它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正在生活着的和曾经生活过的生命,亦即万事皆有因果,凡是已经发生的都是应该发生的,从来都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换言之就是前边种下什么树后边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子,现在结的什么果子完全取决于前边种的什么树,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有长有短,或者有时明显有时隐蔽罢了。
看不懂,是因为还没看透。
看不明白,是因为看到的事情还是少。
所以,他就想刨根问底,非要把砂锅打破不可。
“有很多场合,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从表面上看他是怀着特别谦虚的态度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和看法,要博采众长,想虚心接受,其实他这种人骨子里傲得很,自负得要命,结果呢,绕来绕去最后他总能把别人说得理屈词穷外加服服帖帖的,光显得他正确了。”凤贤见状直接玩世不恭地冷笑道,倾心卖弄的意味更加浓厚和粘稠了。
“因为他的官大嘛。”桂卿用一针见血地语气说道。
“其实呢,他马开江是聪明,眼光看得也远,这倒是不假,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别人就都是傻瓜吗?”凤贤特别不以为然地说道,此番说的全是藏在心灵深处平时秘不示人的话。
“难道别人身上就没有一点对的地方吗?”他继续问道。
“肯定不是啊,对吧?”他自己回答道。
“这是当然了。”桂卿连忙捧哏道。
“别人后来睁眼一看,赫然发现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所谓的征求意见纯粹就是走过场的,他喊他们来就是要获得更多形似上的支持的,当然要巧妙地改口顺着他的话说了,毕竟人人都会揣摩对方的心理嘛,更别说那些早就功成名就的聪明人了,结果他老人家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的口才有多好,见识水平有多高,想法有多妙呢,真是可笑至极,也可悲至极啊。”凤贤又较为具体讲道,语气听着也很是客观公正,并没有多少刻意歪曲事实的意思。
桂卿在头脑中竭力幻想着那个从外观上看十分有趣的,从本质上来讲又非常类似于指鹿为马的可笑场面,真心觉得这种情况在现实中简直太司空见惯了,只不过因为形式和情景都比较复杂多样,所以很容易被当事人忽略罢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与此同时,他那颗自以为颇有些与众不同的脑袋还油然而生地想起了一个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的故事,六尺巷,顺带着他便想起了那首千古传颂的醒世名句和喻世良言: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看似没多大意思的事情,是因为他还知道另外几句与之有关的打油诗,那就是:若无当年秦始皇,如今中国在何方?万里长城阻铁骑,后代儿孙免遭殃。
好了,有这两首互相攻击的打油诗垫底,他就更加相信“嘴是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青云本地民间说法了,此种情形就如同“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样,根本就无所谓什么对和错,是与非,黑与白,就看谁的嘴更大,谁手里掌握的实权更厉害了。
“不知道有多少城建和规划方面的知名专家,包括什么交大的和南大的,都被他这个自学成才的‘实践经验’更为丰富的‘专家’辩得哑口无言和默不作声,最后不得不非常知趣地败下阵来,就听他一个人在那里瞎嘟嘟了,结果他老人家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聒噪人,有时候甚至是强词夺理,偏激和固执得要命,他还觉得要想在鹿墟政坛有所作为,就得大刀阔斧地砍杀一番,就得有着敢为人先的巨大勇气,就得独具慧眼并且敢于力排众议,这样才能好好地施展拳脚,才能真正地如愿以偿,不让自己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虚度光阴,碌碌无为……”凤贤实打实地用“黎式幽默”痛快地揭露道。
桂卿暗暗猜测,凤贤这家伙一定亲自参加过类似的规划项目评审会或者论证会,所以才能说得如此肯定和不屑的,因为光靠编造和臆想来否定人家马开江肯定是不行的,指定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咦,我觉得你好像对风头正劲的马书记的行为很有看法啊,可是我感到不理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能那么卖力地去帮着推销他的那些可能根本就经不起历史检验的观点和构想,去想方设法地替他进行造势和进一步扩大影响呢?”桂卿换了一副腔调并带着些许戏弄的意思直愣愣地问道,他仿佛已经透过神奇无比的第三只眼睛亲眼看见请来的众人都不稀罕再搭理马开江的情景了,反正该给的报酬一分又不少,该喝的酒都喝到位了,谁也犯不着再和请客的主人唱反调了。
“其实不光你的那篇文章,你原来在《鹿墟日报》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