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海人喜欢十里洋场,深圳人喜欢勇闯天涯,广州人喜欢龙争虎斗一样,身为一个正宗的田成县人,凤贤喜欢的就是一个敢为人先,亦即什么事都敢干,什么话都敢说。
“所以说,就是弄头光知道吃喝和睡觉的猪来当官,它也会算这个稳赚不赔的经济账,它也得变着法地去折腾啊,是不是?”他肆无忌惮地讽刺道,兴奋异常地议论着,谈笑之间就将“位卑未敢忘忧国”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崇高思想境界提升了千百倍。
“毕竟这玩意的利益太大了,神仙见了也忍不住要动手!”紧接着他又如此感慨道,算是给出了一个更为精道的说法。
这个时候,他要是知道后来某个大名鼎鼎的房地产企业,竟然能欠下两个半万亿元的债务的话,估计当场都能震惊死的。
试想一下,像房地产这么暴利的低科技科含量行业,实际上就和披着合法的外衣当街抢钱也差不多少,这家伙都能玩到亏损几万亿的神奇地步,就算是智商为负数的傻子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钱究竟去哪儿了,毕竟所有的社会财富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成另外一种形式,只会从一个人的口袋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口袋,或者是从一个人左边的口袋转移到他右边的口袋。
后来的诸多事情还是交给后来的人去琢磨吧,或者等眼前的人年纪已然变大了之后再去叨叨,或许到那个时候他们能喝着更好的酒来议论社会上的事,现在还是集中精力说说此间小酒馆里的故事吧。
“还有啊,你像城南孟庄水库那边,人家那些农村的老百姓原本住得好好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就因为他马开江一句话的事,人家就得改变祖祖辈辈千百年沿袭下来的古老生活方式,摇身一变成为整天只能蹲在楼上吃喝拉撒的市民,就像鸽子一样,这不就是说一万个人的意志还不如他一个人的意志管用吗?”桂卿依然有些不服气地提到,开始和对方一唱一和地说起来,一看就是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样子。
当然,他的激烈情绪和偏颇看法显然也是受了对方的言语感染才会有如此拙劣表现的,就像某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人最喜欢说的什么量子纠缠一样,是你影响了我,我干扰了你,谁也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绝大多数时候似乎也用不着说清楚什么。
“为什么成千上万的人就一定得听他一个人的话,按照他一个人的想法来呢?”这个非典型性铁头愤青继续大声地嚷嚷道。
“这也有点太那个了吧?”他愤然评论道。
“嗤,这有什么啊,多大的事啊?”凤贤随即撇撇嘴换了个更加无趣的腔调继续道,一副见怪不怪的老滑头样子,搞得桂卿差点以为他要出于同情自己的原因打算不动声色地转变口风了呢。
“谁叫人家是当官的,而那些人不是当官的呢?”凤贤又无可无不可地嘿嘿笑道,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其实想想也是,无论人家马开江在青云县怎么拆,怎么建,又怎么精心地裱糊所有的新建之物,一切的一切都和他这个标准的外来户关系不大,他既不能像某些原住民那样有资格拿到置换后的回迁房,也没有机会通过某种特殊关系买到价格较为便宜的商品房,只能拼死拼活地一点一星地攒钱,然后再配上绝的贷款,按照市场价去买商品房。
“其实当官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和喜好决定别人的生活和命运,大官可以影响和左右小官的意志,大官和小官可以影响和左右普通百姓的意志——”这货摆正身体姿势仰着头讲道,右胳膊在空中非常可笑地一挥,一股想要表达某种纯理论的欲望喷涌而出。
“要不然的话人人都去争着当官,或者当大官干什么?”他随即又如此不嫌聒噪地白话道,好像早就因为颇具慧根,从而十分轻松地看破了全部的红尘并参透了所有的人情一样,又如同《红楼梦》中的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聚在一起收他做了关门弟子一般。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你要是真心不想拆,不想像鸽子一样住在千篇一律的新楼房里,你就喜欢住原来农村的老院子,完全可以啊,那得等你祖坟上‘呼呼’地冒青烟,托举着你当了大官,等你这个大官能管得了马书记的时候再来谈这个事。”趁着桂卿囫囵吞枣地进行所谓的深入思考的空挡,他又理论结合实际地教育道,在好为人师的道路上继续义无反顾地裸奔着,连头也不知道回一下,恰似疯了一般。
“恐怕是等你有那个本事了,有那个能力了,孟庄水库附近那几个村早就在地图上消失了,孟庄新区也早就板正地建好了,所有的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了。”他随即又很不要脸地笑了。
“所以说,老城区的人决定不了老城区的命运和前途,孟庄水库那几个村的人也决定不了自己村的命运和前途,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别有深意地发问道,将一双泥蛋子眼瞪得都快要析出条条血丝了,一看就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当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估计都没这么用力。
“这就是说,一万头羊在一头狮子面前也还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