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努力的方向还是对的。”桂卿咂摸着评价道。
“我觉得三五年之后,也许他的想法就能完全实现了呢。”他在痛快地消灭掉了一小块极为罕见的瘦肉之后较为乐观地说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啊。”凤贤摇头叹道。
“要说在东南沿海发达省份嘛,这个大好事或许能在三五年之内初见成效,要是放在咱这个小破地方嘛,哼,我估计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就弄不成。”他继续语气十分坚定地评论道。
“也是,想法虽好,可是毕竟阻力太大,再加上积习难改,就是强制性地推动个一年半载的,估计最后的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桂卿非常谨慎地悲观道,好像这个天大的难事非要他去推动落实一样,偏偏他又是个习惯性纸上谈兵的普通人,根本就没那个本事。
“唉,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凤贤颇为老练地回应道,一个灰黄灰黄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滑稽,就是摆脱不了低贱的意味。
他老人家现在还不晓得“拭目以待”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成语,将在日后某个特殊的时刻大放异彩并青史留名。
拖拖不断地闲聊本地大人物的轶事活动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二人又埋头吃喝了一阵子,然后又开始说别的事情了。
“怎么样老弟,现如今在三强竞赛办公室感觉如何啊?”凤贤十分关切地问道,酒喝到这个份上他这才想起来过问一下此事。
“还凑合吧。”
“哦,那就是不满意喽?”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桂卿连忙解释道,“毕竟工作方面的压力确实不大,只是干起来感觉有些别扭,有时候想吐。”
“怎么,有身孕了?”凤贤戏谑道。
“去你的吧,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桂卿骂道。
“那为什么想吐啊?”凤贤锲而不舍地问道。
“就是干活的那个方式有点干哕人,我受不了。”桂卿道。
“嗨,到哪里都是这个熊样,慢慢就适应了。”
“反正相比较而言我还是觉得老单位水务局好,最起码工作气氛比这边活跃,大家也不像这边的人整天板着给死人脸,一个一个的就和刚刚死了爹娘一样,看着就压抑。”桂卿实话实说道,觉得自己的话语里面并没有一丝一毫夸张和虚假的成分,想来凤贤应该明白。
“嗨,这边的人多少年了都这样,就是这种风气,大环境使然,历史习惯使然,你以后会感受得更加深刻。”凤贤大大咧咧地笑道。
这小子一看就是不甚同意桂卿心中看法的意思,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相当积极乐观的人,而且说话办事又很风趣幽默,从骨子里就和桂卿身上所具备的“颓丧”气质不一样,虽然他俩和盛闻景这三个伙计平时玩的很好,绝对属于那种“一见钟情”的莫逆之交。
然后桂卿又很自然地想起了在东大院经常能够见到的牛富春、王宗友、余卫真等人,心中的疙瘩纠结得更大也更复杂了。
“别提三强办的事了,想起来我就郁闷。”桂卿讨扰道。
“哎,对了,农业局换局长了,你知道吧?”凤贤突然提道,是话都比闲着嘴强,脑子里想到什么就往外倾销什么。
“哥哥唻,我是水务局的人。”桂卿强调道。
“知道,农林水不分家嘛,就像烟酒不分家一样。”凤贤道。
然后,他从烟盒里熟练地抽出一根烟来递给桂卿。
桂卿接过香烟,拿起火机,点着,十分惬意地吸了起来。
“没错,换成许阔兵了。”他悠然地说道。
“他是牛富春的前任,原来的政研室主任,很好玩的一个人。”凤贤随即卖弄道,以示自己知道的东西就是比桂卿多,虽然现在他们俩同在一个大院上班,说是同事也错不哪去。
“确实好玩,他刚一上任就提出了‘三用三农’的工作思路,具体来讲就是‘用工业的理念谋划农业,用务实的措施建设农村,用感恩的心情对待农民’,而且他还让县书法协会的头儿郎永清,专门把这几句话写成了一个很大的条幅裱出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要味。”桂卿意味深长地讲道,言语中还流露了几分不屑的意味,看样子对所谓的“三用三农”一说并不怎么欣赏,虽然人家许阔兵提出来的口号其实很好,对仗非常工整,气势比较恢宏,感情还算真挚,极富时代美感。
“他这个人在政研室的时候就喜欢跩几句,卖弄文字是埋藏在他骨子里的职业病,他属于比较典型的文人骚客。”凤贤立马熟门熟路地高声评价道,并未意识到自己到东院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他老人家实在没必要用这种略显冒高的语气和桂卿说话。
“写材料的可能都喜欢卖弄文字。”桂卿道。
“严格来讲,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人。”凤贤道。
“诚然,虽然我也看不起写材料的人。”桂卿哈哈笑道。
“行,等哪天我抽空去农业局亲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