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时,许广陵一行。
赵雨和郑琴两人目光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自己,又抬起头来遥望远处的冈仁波齐山顶。她们没有看到事发的那一瞬间,但隐隐约约,远处有个什么东西“爆炸”,她们却是感觉到的,然后,那些光穿透过身体,就更是明明白白不会错了。
而和她们两个不同的是,一行人中,其他的所有人,都几乎同一时间,把目光转向了许广陵。
两位老人山也不拜了,转过身来,目光……目光无法形容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大佬和钱绍友两人,目光……目光无法形容地看着许广陵。
陈致和一如上述。
施爱国等四人,和许广陵终究是要多隔了那么一层,所以此刻,只是以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许广陵。
他们是不知道许广陵何许人的,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小师弟。
但几人,又有谁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一路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变化,又岂止是一个“精神变好”?
那绝对绝对不是什么辟谷、禁食又或吃水果能解释的,这个理由也许能蒙骗一下其他人,至少令其将信将疑,但是很遗憾,这四人,全都是章大御医、章大国手的亲传弟子。
无一例外。
而他们的官方身份,学术方面的身份,叫“中国工程院医药卫生工程学部院士”。
从比例上看,那是几百万人中才能出一个的那种。
所以含金量什么的,无须任何多言。
真要把他们身体上的变化归之于吃水果,那么,那些小番茄等,也绝不是凡间水果,而绝对是仙果。——因为凡间,不可能有那样的水果!
因为了解,所以敬畏。
而几人刚开始的惊疑不定,待看到身边其他人的目光,尤其是自己的老师章老先生的反应的时候,惊疑不定没有了,有的只是沉默。
到了此刻,就连最“不解内情”的赵雨和郑琴两人,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从山顶收回,转向许广陵。
场中唯一淡定的,估计也就是大猫了。
它依然舒服地躺在老位置,嗯,是斜躺着,两只小爪子扒着大口袋的上沿,而脑袋露在外面,大体来说,是仰面朝天的那种,而这脑袋,此刻还正在许广陵的身上轻轻蹭着。
许广陵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它的脖颈间打着转,心中却一样是惊疑不定,或者这形容不是很恰当,但总之,与“淡定”什么的无关。
之前的事情,是真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后续影响是什么,暂时他还不知道。
但看上去么,他自然是淡淡的那种,便连话语也都是淡淡:“老师,陈老,我们继续转山?”
而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该明白的,也全都明白了。
深深望了自己的弟子一眼,两位老人分别转身,在沉默中,继续着之前的几步一拜,但是才走了几步,才拜了几拜,两位老人心中就升起震惊。——身体的反应,不对劲!
察觉到身体变化的,不止是这里,而是几乎遍及了所有。
那如金如灿的光已经过去了,但温暖却还在身体中停留,就好像,泡在暖暖的温泉中一样,从头到脚,都被一种难以形容的熨帖包裹着。
有小孩子,之前还在妈妈的怀里哭闹,此刻,安静下来,有的转着小脑袋四处瞧望,有的甜甜地进入酣睡。
有转山者,体力之前已经达到极限,再难支撑,此刻,仿若好好地洗了个澡,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所有的疲乏俱皆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贪恋到动都不想动一下的舒适。
不想动,也不敢动,怕稍动一下,那种让生命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眷恋的舒适会被打断,会消失。
有拖着残病之身而来的祈愿者,有的头在疼着,有的脏腑什么的在疼着,有的肢体在疼着,总之身体是处于一种不堪的情况之中,而之前,几秒的瞬间仿佛让他们进入了一种永恒。
从那“永恒通道”里出来,此刻,病痛犹如雪块,正在被温暖的烈阳照耀着。
是的,温暖的烈阳。
温暖是对他们来说的,而烈阳,是对那雪块来说的。
温暖照耀和包裹着他们,这一刻,让他们内在无瑕,恍若琉璃,而那些明显是作为瑕疵存在的病痛和不适,在难以置信中,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冰消雪涣。
……
这一刻,以冈仁波齐山为中心的不知多少公里的范围内,既哗然,又静默。
前所未有的哗然。
也前所未有的静默。
许多人,在前所未见也前所未遇的奇景中,哗然了起来,不哗然不足以宣泄心中的震惊和激动之类的。
而更多人,却是在静默着。
在动作上,在思绪上,静默着。
很多很多人,这一刻,主动、半主动又或被动地,在身体上,在心境上,短暂地进入了一种以前他们从来也没有体会过的安然、舒适和悠远。
仿佛和煦的春风从遥远的天边吹来,拂过河流,拂过大地,拂过旷野,而他们,就是那旷野上的一棵小草,一朵小花。
在春风中呼吸,在春风中舒展,在春风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