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去诏狱将关在里面的陈海、陈大将军救了出来。由于国事变迁,诏狱里的人也一团乱麻,顾不上监管犯人。
“那我就将人带走了。”
孙秋曾是皇城护卫队的小队长,平日里就跟着一群兄弟在诏狱门口看守。早就混了个脸熟,里面的衙役颠着手中的一包银子,心道那就做个顺水人情。
衙役:“带走吧,带走吧。我这儿这么多张嘴,也管不来饭了。”
三人将陈海带走之后,暂时安置在凤林宅邸。因为花小将军被囚禁于邺城皇宫内,暂时生死不明。一时之间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也没法做什么。只能按她所说的——“不要轻举妄动”。
风月才接管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立刻推行了与民同乐的各项制度(娱乐)以及更加简约可行的新政策——减免赋税免除,免除劳役徭役,发放救济补贴等等。并且,他们将风月那边的人民大量引进,还在学堂内开设“双语”课程。
短短半个月,朱紫的国民原本还怨声载道,大呼“国破家亡啦!”到后来,已经不在伤心,变得麻木并安稳下来。大家开始恢复市井的运作,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他们仍是朱紫国的人,只不过换了个风月的户籍罢了。
车从马,书同文。求同存异。风月人士大刀阔斧革新,在仍旧保留朱紫的习俗和各种特殊制度的同时,推行风月新政。
“这个风月太子真是可怕……”
“当年,便是他一己之力收复风月十四州。”
“哎,十五洲啦。”
“差点忘了……”
“朱紫现在是第十五个城池,凌元城。”
众人议论纷纷。
“嗨,反正现在日子是好过了。”被减免了劳役的工匠插了一句话。他原本是要做三年苦役的,为了给皇女和世子修建行宫。此刻,却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他才不管那么多:“谁在上头不是上头呀。”
众人意见不合,有两波人推搡起来。他们在布告栏前打斗争执,很快官兵过来□□。“嘟嘟—嘟嘟嘟!”短促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人群立刻四散逃跑!声音立刻混作一团,小孩看着他们大人如此吵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
此时,邺城内……
不,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凌元城”。
凌元城内的地上建筑,三宫十六院已经被爆炸,炸了个干净。只有外围高大的宫墙修饰着那里的空虚。但有一处地方不同,便是凌元城下巨大的地宫。
这本来是为了躲避战乱饥荒,以及其他大型灾害而修建的临时庇护场所,此时却成为了凌源城的核心机构。
“我想上厕所。”
一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腥臭和屎臭味的女子,身着一身脏污的血红喜服,站在她面前低声哀求着:“袅袅……”
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半个月前还身为朱紫皇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锦尘。由于她身上太脏,又持续散发恶臭,所以地牢里的人十分默契地对她进行了排挤和驱逐,将离厕所最近的那一块划给了她。
厕所周围奇臭无比,又潮湿,还有老鼠。宋锦尘受此屈辱,却没办法反驳——“我是皇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怎么敢!”“朱紫国都不存在了,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呐……”
“……”
宋锦尘泄了气。
每到夜晚的时候,她睡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发抖不自觉缩成一团儿。但老鼠不会放过她。有一天晚上,她是被疼醒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侧躺着、手臂被压麻了的原因,所以这疼痛并不明显。她好奇地举起手,对着从铁栅栏下投来的月光仔细一看——好哇,那只老鼠狠狠的咬在她的食指上!竟在她苏醒后都没松口,伤口已经鲜血淋漓了!
宋锦尘“啊啊啊”的连续大叫,将老鼠甩开。又肥又胖的老鼠被扔到了另一边的人群中,人群那边立刻响起了咒骂声。黑夜,谁也看不清。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走过去对她一顿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的撒了一泡尿然后又回到回去睡了。“唔唔……”宋锦尘一声不吭,默默哭泣。这半个月来的摧残,让她已经不成人形。
此时她站在花惊初旁边,小声的嘟囔:“我想上厕所。”
“好,等一下。”被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