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出来好不好,后山很危险的……”
回答他的只有树枝晃动的声音。
“小白!”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终于走到兔子消失的地方。他像是毫不知情一般,直直的穿了过去。
“小白?”
眼前的景象好似变了,又好像没变。他还是在后山的树林里,只是身边的虫鸣全都停歇,安静得只听得见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谢江知的喉咙有些痒,他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
“小……”
他话还未说完,凌厉的剑气从身后袭来,带着浓重的杀意,毫不留情的朝他身上压过来。
谢江知转身,对上了一双深蓝的眸子,雪白的发丝从他脸颊拂过,木须花的香味由浅变浓。
砰——
袭来的剑气虽然到最后关头收敛了几分,可谢江知还是被剑气撞飞数十米,砸在树干上,然后跌落在地上。
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
他翻身爬起来,一抬头,冰冷的剑尖直指着他。
“擅闯禁地,死。”
月光从宽大的树梢照进来一点光亮,正好落在谢江知的脸上。他仰着头,束好的头发有些凌乱,散落下来的发丝搭在眉梢上。明明差点就死了,他却笑得眉目疏朗。
他咳了咳,声音很温柔,“我以为我刚刚就死了。”
禾晚看着他的脸,五官渐渐和浑身是血的男人重合。她的眉拧了起来,“是你?”
谢江知的眼神蹭地一下亮起来了,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也顾不得指着自己的剑,从地上直起身子。
“你记得我?”
禾晚顿了顿,“你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有点丑。”
谢江知:“……”
谢江知张嘴又咳出一口血来。
刚刚禾晚的那句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又被剑气劈了一下。
他坚强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总比不知道他是谁强。
“我……”
他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完,冰冷的剑便朝他又近了一寸。
“你擅闯宗门禁地有什么目的?”
她说话的时候谢江知便抬眼看着她。
得益于他良好的视力,哪怕在这么黑的晚上,他也能清楚的看清她。
白色的发丝散乱,身上就披了件外衣,纤长的眼睫垂着,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明不带什么感情,却叫谢江知浑身忍不住颤栗起来。
见他不说话,禾晚不动声色握紧手里的剑。她有些散漫的想,既然不愿意说,杀了就是。
下一刻,谢江知动了。
他从买来的乾坤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件厚实的披风。他拿着手里的披风,神情有些羞涩。
“晚上太冷了,你要不先穿上这个再说?”
他保证道,“披风是新的,没有人穿过,我前两天才买的,是山下小镇最贵的那款。”
禾晚看着他手里柔软的披风,觉得眼前这个人大抵有什么毛病。
她的剑搭在男人的脖子上,稍一用力,鲜血便流了出来。
“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识相点。”
谢江知乖顺的仰着头,眼尾因为兴奋泛起潮红,可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他怀里抱着送不出去的披风,解释道,“我是宗门兽园的仆役,晚上不放心去看看兽园里的灵兽,结果不小心让一只灵兔跑了出来。我一路追着它,追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后山的禁地,我就是看它进来了,就跟着一起进来。”
他眼神往旁边一转,指着在不远处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兔子道,“小白在那里!”
禾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只兔子。
“我……”谢江知咽了咽口水,温柔的跟她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地,进来的时候感觉触碰到了什么屏障,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就没管。”
禾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研究他究竟有没有撒谎。
的确很奇怪,她暗想。
后山的禁地有结界,灵兔可以进去是因为它是妖兽,不在结界阻挡的范围里。可眼前的男人是人类没有错,而且才不过筑基,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进到了里面?
若不是她感知灵敏,甚至差点没察觉到闯进来一个人。
禾晚收了剑,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脖子上,一点点入侵他的识海。
一般来说,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入侵识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谢江知的识海她却进入得很顺利,顺利到甚至禾晚以为这是什么阴谋。
深夜里空气带着凉意,她赶来得急,身上就裹了件外衣,搭在谢江知脖子上的指尖透着冰凉的温度。
可架不住男人的皮肤像被火熏了一般泛起惊人的热意,竟硬生生将她指尖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