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听到这话瞬时放下手中的名册抬起头来:“柳知县,请问护平县的所有胥吏与衙役今日都在县衙内吗?”
柳之庭听见这娇柔不似男声的声音抬头看去,见竟是跟在夏云欢身边的那名女子问话,一时不想回答,又见夏云欢看来才道:“衙役自然是没有全在的,但为了尽快补全被酒损毁的名册,今日所有除捕班快班的胥吏皆在县衙内。”
谭星低下头思索片刻转头对夏云欢道:“夏大人我觉得现在应该先召集齐护平县衙内所有的官员、胥吏以及衙役。”
夏云欢瞬间明白谭星的意思,他点头道:“柳知县,当务之急是召集所有在护平县衙内的胥吏和衙役到中堂院中集合,待我们一一记录下名字后立刻动身前往青路村。”
柳之庭不知道为什么不立刻赶往青路村,他犹疑道:“可是侍郎大人这起案子并不是昨夜发生的,而是今日下午刚刚发生的。若不立刻赶去,万一凶手逃走了怎么办?”
王桥这时开口解释道:“大人这么要求,自然有大人的道理。知县大人便先按大人吩咐去做吧。”
接着又补上一句:“这些被酒水弄湿的名册刑部暂时还没查完,还请知县大人暂时保存好,别让任何人接触,待刑部查阅完毕后再处理。”
柳之庭只得吞下疑问去吩咐下人将目前所有在护平县衙内的人员集合起来,夏云欢一行人也在收好护平县的人员名册后赶往中堂院中。
此时秋日的阳光正灿烂,护平县衙内所有的官员、胥吏以及衙役正挤挤挨挨地站在院中议论纷纷。
为首站在队伍前的柳之庭见夏云欢踩着步子,不急不乱地踱步而出立刻讨好地迎上去:“夏侍郎,这里就是所有护平县今日当值的人员了,除此之外大门还留守了两个衙役。还有就是已经有捕班快班两班人手赶去青路村抓连环杀人凶手了。”
柳之庭偷偷观察夏云欢的脸色,见他依旧神色冷漠没有对安排感到不满才少了几分紧张。
夏云欢微微点头对鹿炳、王桥吩咐道:“拿个册子一一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和职位。记录完后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鹿炳王桥两人立刻应是,搬了张桌子,拿着纸笔坐在院门口问过后放人离开。谭星见两人忙碌,也加入一起帮忙。
“你的姓名,职位?”
“小人陈廷用,在吏房做事。”
“小人严左舟,在户房任职......”
“李一望,皂班就职。”
......
院中众人先是喧闹了一会,接着在谭星的组织下逐渐有序起来。
夏云欢目光移向候在一旁的柳之庭道:“柳知县一会是否要与我一起前往青路村查案呢?”
柳之庭点头如啄米:“自是与夏侍郎一起,我等为今上牧守护平,如今护平百姓出事定然是要为他们声张的。”
等鹿炳王桥一一将包括守门的衙役在内的所有人的姓名职位记下后,柳之庭立刻安排了人手赶着马车,一路扬起尘土驶向城外。
穿过洛都城墙沿着官道一路疾驰了十来里路,周围是大片大片的金绿色的农田,金色的谷物在风中流动起伏。
谭星跟着夏云欢下了马车,村口正站着一群百姓与护平县的捕快们争吵。
“让一让,让一让!刑部侍郎夏大人和知县柳大人来了。”带路的捕快对堵在路上的人群喊道。
围在人群外围的百姓听到后,回头一望,见真的是朝廷命官纷纷拽着还没意识到的同乡让出道路。
谭星跟在夏云欢后面,这才看清人群中间是一家三口有大有小在抱头痛哭,穿着草鞋,卷着裤腿的男人满脸焦虑,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裙带土的妇女抱着裹在布里的幼小婴儿痛哭流涕。
一旁早先赶来的护平县捕快们面上显出些无奈同情与不耐烦,几种复杂矛盾的情绪体现在他们身上,令谭星不由多看了两眼。
“在下李时,见过夏大人,柳大人。”为首的捕头见夏云欢、柳之庭等人走来面上瞬间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来。
“你们是先来破案的,怎么和百姓围堵在这里?”柳之庭有些不满地皱眉,觉得这个李时真是碍眼,让夏云欢看见他护平县胥吏干事不利的样子。
李时忙解释道:“回禀柳大人的话,我们捕班快班赶来时,青路村的百姓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是护平县早就发生过多起类似命案,但护平县衙也抓不到凶手,还会封锁现场及周围,因此将我等拦在此处。”
王桥听到这话问:“既然不想要衙门介入,那为什么青路村的村民一开始又派人去县衙报官呢?”
李时瞧见问话的王桥面生,但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袍服,腰侧佩刀价值不菲立刻明白这是刑部的人。
李时答道:“据青路村的百姓所说一开始是石家幼女遍寻不见,家中大人与全村百姓找遍青路村都没发现石家幼女,怕是拐子诱骗这才上报护平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