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读完初三又念完高二,她自个不争气,我们作为父母为她未来做打算,让她早点结婚生子怎么了?”
“2000块彩礼黑心肝?卖女求荣丧良心?”
“呸!要是冯家看中的你们家闺女,我就不信你们不动心?”
“……”
周父周母叭叭叭一阵怼,直接将亲戚朋友闹没脸离开,这才凑在一块美滋滋数着刚到手的彩礼钱。
数着数着,周母脸上就又是狂喜又是遗憾:“都怪这死丫头不争气,明明初中年年第一,还是全市中考状元,这上了高中却年年倒数,不然这彩礼咱们至少能翻倍要!”
“可不就是,还有这贱皮子小时候长得多水灵,怎么这长着长着就长劈叉了呢?”周父也跟着补充。
学习不好,模样也不好,想要多敲诈一笔,周父周母都怕到手的彩礼会跑路。
*
周初一头还有些眩晕,耳边骂骂咧咧的吵闹,更是涨得她的太阳穴阵阵发疼。
疼?
不对!
鬼……鬼也会头疼?
周初一猛得睁眼,眼前熟悉的一幕让她仿若在做梦。
抬头,看着一脸喜色站在房间,拿着她的卖身钱还在责怪她不争气的父母。
低头,看见瘦得跟竹竿似的,穿着一件宽大粗糙的红马褂,坐在床沿边像几十年前某一天正忐忑待嫁中的自己。
周初一的眼中没来由的多出一丝迷茫。
怎么回事儿?
她不是早就已经所嫁非人,并在嫁过去的短短两年时间,就被那位因身体缺陷不能人道性格扭曲的前夫家暴、虐待致死。
死后,还被那家人抽血敲骨,一身血肉沦为他们献祭改命工具,便是变成恶鬼,也要永久困在狭小逼仄的黑棺中永不超升了吗?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好像有光,还有自嫁人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父母?
周初一努力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几十年前小女孩出于求生本能故意弄得灰扑扑脏兮兮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就在自己瘦弱的胳膊上用力一拧。
“嘶——”
疼!
真的在疼。
是皮肉上的痛,是活着的痛。
她怎么会感觉皮肉疼痛,她为什么看到了光,还看到了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父母?
她逃离那口棺材了?
她…她终于活过来了吗?
周初一死死盯住父母,盯向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光,盯着视线范围内一切的一切。
便是浅浅呼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气,都让周初一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好像沾染上一种向死而生的生命气息。
舒坦而又自由。
周初一着迷的闭着眼睛,深呼吸,浑浊的脑子也开始渐渐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陆续组合。
她感受到生命气息。
结合父母刚才和人的对话,她知道……
她回来了!
回到一切悲剧都还未发生前。
想到前世种种,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遭遇。
周初一蹭的一下睁开眼睛,迅速从床边站直,一把抓住眼前父母的胳膊,严肃道。
“爸、妈,冯志刚不是个好东西,我不嫁冯志刚!”
上辈子,一切悲剧的开始于嫁人。
重来一世,便是哥哥相亲要钱,结婚要钱,家里除了种田没有别的营生,生活开销也是一大笔钱。
她即便没了恶鬼时期那一身本事,也宁愿去打工、去进厂,甚至是去后世其中一个时间段来快钱的卖血卖卵卖肾脏,也绝对不要嫁到冯家。
周初一原以为,便是父母再重男轻女,自己好歹也和他们留着同样的血脉,是和他们相处了十几年的亲女儿。
听到她所嫁非人,那冯志刚因伤残废不能人道心理扭曲,她很快就会被折磨死,父母肯定能够理解她的不愿意嫁到冯家,会同意她不嫁。
谁知,她的反抗才刚刚说出口,没等来父母的怜惜就当场收到父亲赏来的重重一个耳光。
“啪——”
和沉闷巴掌声一块响起的,是周父指着周初一的鼻子暴跳如雷的辱骂。
“冯志刚不是个好东西?我看,我看你才不是个好东西!”
“自古哪对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哪个男人不打女人?”
“也不看看你这贱丫头什么条件,就你长得这幅磕碜样,别说冯志刚看着不悦,就是老子看了都觉得恶心!”
周父话音刚落,周母也紧随其后抬手往周初一的侧腰上重重一拧。
“别说冯志刚要家暴打人。”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日后,便是他要杀要剐,也是你的命,你含着血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