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瞒不住。
别说豪门了,寻常的有钱人家也特别注重脸面。何裕卓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也不会被过多惩罚就是了。应家叔婶不可能为了她和何家撕破脸皮。说不定还会为了名声和利益,恰好趁着这件事彻底敲定她和何裕卓的婚事。
报警也好,闹得人尽皆知也罢,最后的掌控权都会回到监护人应家叔婶手里。
更何况何裕卓极有可能已经分辨出她是Omega的事实……哪怕不用联姻,等应家叔婶知道这件事,她也逃不了。
都怪何裕卓这个渣渣!
躺了好一会,闻着怀里校服上的香味,应朝朝彻底平静了。
她原先的目标是通过拖延时间利用婚配系统匹配试婚对象来摆脱应家叔婶的掣肘。眼下看来,如果摆脱不了,只要不是和何裕卓这样的人渣订婚,她虚与委蛇小心周旋,未必会让自己落入最坏的境地。
至于抛弃现在的生活去隐姓埋名什么的,实施难度大,也不可取。
她在另一个世界活了十八年,遇到事从来都是迎难而上,即便在最坏的环境也会努力拼搏靠自己获得更好的生活。
她是个普通人,没有破旧革新的能力,做不了碎石破土的鲜花,只能做扎根污泥的杂草,总不至于被风吹了几下就倒下了。
应朝朝躺了很久,躺到放学铃声响起,等外面的嘈杂声没了,她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预备回家。
“言哥,人都走光了,还待天台干嘛?”曹益轩看了眼姜言礼右手泛青的骨节,替何裕卓感到脸疼。
“吹风。”
姜言礼的视线落在底下那一抹一瘸一拐的身影上,追随着她走出校门,直到拐入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收回目光。
“何家会处罚何裕卓吗?”曹益轩有些好奇,“我记得他是大小姐堂姐的未婚夫。”
姜言礼扯扯嘴角:“未必。”
何家在梧城根基不深,所以才想通过和本地家族联姻来获得更好的支持。何家的多条业务线上游均依赖姜家,要处置他们轻而易举。
他会出手揍一顿何裕卓大概也是基于Alpha本能的独占欲。毕竟应朝朝和他最多称得上是同学关系。
他已经警告了何裕卓不得靠近应朝朝,且不得将她是Omega的事说出去。何裕卓但凡还想留在梧城,只能守口如瓶。
他自认帮应朝朝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
但不知怎的,想到她强忍泪意的模样,心里的躁意压不下去。
曹益轩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何裕卓高中三年的恶劣事迹,抬眼就见姜言礼已经消失在天台门后,赶忙追了过去。
等姜言礼坐上车走了,曹益轩又看见崔英浩慢吞吞地从学校出来,顿时瞪大了眼。
“浩哥,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崔英浩刚才去了一趟医务室,果然在里面闻到了淡而薄的葡萄柚味的信息素。他只觉有什么快而模糊的想法拨弄着脑中的弦,让他心头发闷又蠢蠢欲动。
“忘拿书包了。”他丢下一句话,坐进了来接他的车里。
“那你书包呢?”曹益轩懵逼地回了句,就见车门一关,人直接走了。
曹益轩:“……”
应朝朝回到公寓时已经入夜,她什么都不想动,连晚饭都没吃,径直躺到床上睡着了。
半夜11点多,她被自己灼热的呼吸热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意识还有些弥散。站起来后才发现,她后背的书包都还没放下。
应朝朝搁下书包,一瘸一拐地去洗漱,惊喜地发现肩颈的红疹已经消失。回房后开了灯,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件已经被她揉得一团乱的校服。
应朝朝脸一红,忙把校服捞起来,打算明天洗一下还给人家。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陈医师提过她和姜言礼的相合性较高的事,心里明了几分。
怕是这件带有他信息素味道的校服,帮她压下了应激症的过敏反应。
——突然有点不想还了怎么办……
应朝朝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她脸一红,烫手山芋似的把校服理了理挂到了椅子上。
乌木与薄荷的香味浅淡又短暂地萦绕在鼻尖,没一会,一股陌生又奇异的感觉自尾椎骨蔓延而上,瞬间席卷了她所有思绪。
应朝朝腿一软,跌在床边。她浑身绵软使不上力,脑子混沌如生锈的车轮,跌下去时连膝盖碰到床脚的疼痛都忽略了。
她靠着床缓了缓,从书桌抽屉里摸出耳温计测了测,体温39.3,她这是发烧了?
她翻出医院配来的抑制剂、阻隔贴和抗过敏的药膏,想起沈安闻叮嘱过,抑制剂不可乱扎,如果有严重的情况需先向他咨询。
这么晚打扰他似乎不太妥当……应朝朝迟疑着,但体内汹涌的一波波浪潮推得她快要窒息了。她默默说了声对不住,还是拨通了沈安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