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去了魔教!后来我娘在魔教没了,尸骨无存,魂魄归了冥界没有都不知。繁辞那竖子倒是死得干脆,我就不能向他女儿讨债吗?”
“德修当以仁恕为念,你因父母之过而责其子女,与天神之道相悖。”顾檐礼静静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反驳道。
广陵叹气,似是卸下了全部力气,“其它什么都行,唯有这个不可。若是连杀母之仇都能云淡风轻,我又成的哪门子神。既然德修有失,那便从其它地方找补。”
顾檐礼不语。他的书案旁边就是一个小神龛,里面供着神像,前面的贡品日日更换,他也日日上香。那神像的面容塑得柔和,此时正弯着眉目瞧着殿内。
“繁忻的事便罢。魔教的又是怎么回事?你应当知道,魔教前些日子闹得挺厉害,据说魔教教主为此害了场病,正闭关修养着。你敢说,魔教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广陵沉默,良久,才道:“没有。”
顾檐礼心中明白,见他否认,也不愿再说什么,只是道:“时候不早,你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
广陵就不多留,起身走了。顾檐礼推开殿门,站在回廊中,雨越下越大,由远及近皆是勾头滴水之声,丹墀积下的雨水顺着坡面汇往一处,流到地井中去了,四周只剩雨声,,毫无人音,是一片的凄寥寒怆。
他默然静立,许久,才转身进殿。
秦月晗在襄岫园门前下了马车,身边的侍女向门房报了名目,襄岫园就启了大门。
墨灵晞在仪门处,见秦月晗来,方笑着见礼:“秦姑娘。”
秦月晗便也扬了笑容,道:“凌姑娘好生漂亮!听闻姑娘是聿城人,今日可算是见到了,聿城多出美人,传文果真不假。猛地一看,还道是吴宫西子作了金屋神仙,引得人想参拜一番!”
“姑娘谬赞,我这人不经夸,听了姑娘这几句,又免不了傲上几天!姑娘这边来。”墨灵晞引着秦月晗一行人往正堂行去,秦月晗边走边瞧着一路景致,心中不免赞了几声,转而又对墨灵晞道:“姑娘的名字甚美,可是有凌云卿子之意?”
“秦姑娘说得不错,正有此意。那姑娘的名字呢?月明星稀,长天即晗,姑娘可是生于寅时?”墨灵晞道。
“确是如此。家兄生于子时,故名星予;我生于寅正,故称月晗。以生辰为名,家父随意得很。”二人便笑笑。行至正堂,秦月晗看去,只见那堂中还坐了一人,不肖她转身,秦月晗就能认出,她心下便紧了几分,面上仍是一派和颜,道:“好巧!安姑娘今日也来做客?”
那堂中之人正是安怀绮,她闻言便起身,见了秦月晗,也只是稍顿了一下,转而答道:“昨日递了禀帖,过了午时就溜达着过来了。秦姑娘也是来拜访的?”
秦月晗走至安怀绮对面的紫檀木小灯挂椅上坐下,墨灵晞坐在一旁。有侍女端着沏好的白毫银针上来,置于果品点心旁。秦月晗端起秘色小盖盅轻饮了口茶,方道:“都是市贾之人,自然要多走动走动才好。我母亲一族是做茶商起家,后来做得大了,才添了绸缎庄什么的。我舅父乔烨前几日从兰城来了上京城,是来做仙药生意的,他女儿也就是我表姐乔璃,在安礼台任职,我表兄乔卓就操持着家里生意。那日与他聊起仙药行情,我想着凌姑娘家做仙丹生意,与仙药是一个门类,便过来向姑娘取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