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指着他,却又道不出什么:“你简直,简直!”
夏弃幽幽道:“简直了。”
旋即剑锋一转,对上吴长垣的脸颊。
由于速度过快了些,他闪躲不及,生生划出一道血痕来。
血腥味在他迅速蔓延至他鼻尖,吴父吴母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拉下人来。
夏弃收回剑,嘴角噙着几分笑意,语气温和。
“这是警告,死了娶她的心思,不然划得不是你的脸,是你的脖子了。”
*
李溪之透过窗望着外头,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影。
外头的雪下得愈发大,屋里虽暖,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这么大的雪,她还是头一次见。
可她现在是个盲人。
歹毒的系统。
看了这么久雪景,眼睛都要疲劳了,休息片刻,终于见到一抹青色身影缓缓出现在院外,李溪之忙得带上眼纱,装作等待的模样。
片刻过后,只听“吱呀——”一声。
门开了。
“夏弃?”
顾牵白关上门,低声应答,往旁走去后又折返回来。
“阿姐,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李溪之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她皱眉道:“把手给我。”
顾牵白先是垂眸,后又退了小半步,“怎么了阿姐?”
无声。
才僵持没一会儿,顾牵白就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将手伸到李溪之面前。
当她握住他手的一刹,她脸色微变,“怎么这么凉?快些到炭盆下暖暖身子,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转而又抚上他的外衣,摸到冰凉的湿意时,眉头紧皱。
“你方才出去没拿伞么?怎么由着雪在身上?”
顾牵白往后缩了缩,泛着凉的指尖从她手心划过,带着几分痒意。
“阿姐问这么多,我该先说哪个?”
一时无言,李溪之有些生气,也不知自己的气从何来。
“伞给了陈婆,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我。”
“不曾想到今日的雪会这般大,便没穿多少衣裳,下次记住了。”
“吴家人太过无理,我说了好半日才劝动他们不来说亲。”
“阿姐这是在关心我?”
他自顾自说着,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
进了屋,衣衫上的落雪融了开,变作雪水浸在其中,凉意更甚。
“我换了衣再来同阿姐说。”
李溪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弄清楚顾牵白的意图是什么,这次不撑伞由着雪落在身上和上次生病不喝药的行为,在她眼里都是自毁行为。
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顾牵白换好衣服后从里屋走出,不过面色依稀可见的苍白。
“阿姐。”
李溪之不是不说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纱模糊了她的视线,看不清顾牵白的神色,只能瞧见他独身立于屏风旁,无甚动作。
接着,便见他坐下,靠着炭盆烤火取暖。
他垂着头,不知想什么。
看起来怪可怜的。
良久,终是抵不过他,只能唤道:“夏弃。”
顾牵白唇角微勾,径直起身走向李溪之身侧,乖巧道:“阿姐。”
就像是献宝一般,他将手伸到李溪之掌心,“别生气,已经暖了。”
“嗯。”
寒风透着窗缝渗入,做出“呜呜”声响。
大雪飘纷,顺着风落在窗柩上,堆叠起高高一层。
顾牵白又半跪下身,固执地攥住李溪之的双手。
手上落下的力愈发收紧,叫人想挣都挣不开。
李溪之微怔。
落雪飘入二人之间,掀起一股冷意。
可手上温度依旧,甚至灼烫。
他的声音低哑,笃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可手中的力不减分毫。
“同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