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有什么?”
军医:“有喜。他呀,没生病。他有喜了。”
虞知鸿瞠目结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顾铎却乐得很,寻思着没病就已经很好了,还有喜,听起来就是一件大好事,真是赚了!
……直到他明白“有喜”是什么意思。
顾铎:“……”
虞知鸿:“……”
虞知鸿拉着老军医来回问了数遍,惊动了全营的军医,挨个为顾铎把脉后,一致道:是喜脉,确凿无误。
老军医见多识广,耐心为贤王殿下讲解男子生产的传闻,解释大半天,虞知鸿才艰难相信。
而后又讲给顾铎。
此事过于骇人听闻,军医们识趣地诊完就退,将营帐留给这两人,不多打搅。
顾铎难以置信地问:“你把我肚子搞大了?!”
虞知鸿尴尬得不敢看他。
“我——”顾铎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怒道,“那我还怎么和人比剑啊!”
虞知鸿:“……?”
顾铎一个男人,被告知怀了孩子,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剑,认真生了好一通闷气后,又趁机张口要酒。
——反正他对这些事概念不大,接受起来分外容易,只有点郁闷,担心大了肚子不方便上房揭瓦,怕被虞知鸿关在军营、不能出去玩。
虞知鸿已经阵脚大乱,即便顾铎这会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昏头转向地架着梯子去摘,立即去替他找酒。
一出门,就碰上了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军医:“你还让他喝酒?!!”
于是这天,贤王殿下先遭到一通深刻谴责,听了一上午怎样照顾有身孕的人;又因为没拿酒来,惹顾铎不痛快,哄了一下午。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顾铎怀有身孕后,愈发爱胡闹,常常突发奇想。
他不知怀孕该是什么样,思来想去,好奇得要命,想找个姑娘问问。要找姑娘,他只知道去青楼,便趁着肚子还没显,悄悄跑了出去。
被虞知鸿逮回来时,他还振振有词:“北境驻军和征北军不得进窑子,我又不当兵,怎么不可以!”
虞知鸿沉声道:“你有家室了。”
“我有家室,连话都不能和别人讲么!”顾铎难以置信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虞知鸿:“……”
顾铎还试图蒙他:“你看,旁人家都是妻子怀孕、丈夫偷偷去青楼,被发现,还要被骂得狗血淋头。我不一样,我不骂你。你肯定也想去对不对,我陪你去!”
虞知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不想。”
顾铎失望难藏:“那好吧,你想去再叫我。”
虞知鸿不用想都知道,顾铎要去青楼,必然不为寻欢作乐,而是又突发奇想了。
如果放在平时,他会仔细问一问顾铎究竟想干什么,可这时却不行。
天气回暖,北境十七部落游牧回来,在边境屡次造成冲突,无故惊扰百姓。
虞知鸿力主出征。十七部落看似有恃无恐,实则尽显试探,再放任下去,必将养虎为患。
但朝廷以“西南才平定,不宜再兴战事”为由,令北境驻军与征北军防御为主,不得擅自出击,以防他自作主张,还削了一半的军需。
虞知鸿只得尽量保存实力、安抚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他脑子里一半是排兵布阵,一半是生儿育女,忙得焦头烂额。偏偏还有人生怕他舒坦,他的皇兄瑞王虞知秋托人捎来信:“我很期待弟妹。”
虞知鸿冷笑一声,将这玩意放在火上烧了。
顾铎头一次见他动怒,好奇地凑过来,搂着虞知鸿问:“你居然还会生气?”
“……会。”虞知鸿道,“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我同你一样,都会有。”
“也对。”顾铎道,“那你转过头,让我看看,你生气是什么样?”
一对上顾铎的脸,虞知鸿的不快都烟也云也地散尽了。
顾铎开始犯困打呵欠:“我好像发现一件事……你一见到我,就什么都不烦心了,是也不是?”
虞知鸿说:“嗯。”
“那就好办了。”顾铎困得趴在虞知鸿肩上,声音都带上倦意,“你去哪都带上我,只要不开心,就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他刚刚还在活蹦乱跳,只过片刻,竟已睡着了。
虞知鸿抱他去榻上,被顾铎揪住胳膊,昏昏沉沉地耍赖:“……你陪我一会,哪都不许去。”
又说:“除了青楼。”
虞知鸿正好得闲,躺在他旁边,无奈地心想:“小的能省点心么?大的还没教明白呢。”
直到来年,顾铎都没能对“生孩子”一事有什么确切的认识。他一直想找人问。可没生过的与他一样懵懂,生过的又讳莫如深,只会说:“这没法说,你生了就知道了。”
故此,他只知道自己身上长出一个大活人,待月份够了拉出去,又是条英雄好汉。
虽然英雄好汉现在吐得昏天黑地,除了梅子一概不吃,每天的乐子只剩下躲进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虞知鸿找自己。
虞知鸿便跟着配合,每日回房,先假装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