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到死有者右脚六根指头这个比较明显的信息,张队决定先摸排走访一轮,能得到确认最好,不行还得再去趟大型回收垃圾堆翻尸块,比起在六月天去翻超级热巨臭的的垃圾堆,大家都顶着烈日穿街走巷的幸福多了。
人马分成好几波,一波人去了附近种医院,医院经常拍各种片子,希望这多出的一指能让医生有个印象,有片子存档那是再好不过的。另外的人三两人一小组摸排走访市民,重点走访有失踪报案人口的地方。
张队训完话,大家分头出发。大海捞针也得捞,一万个捞不着也得捞着看看,万一呢是吧。
破案不就是用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来换最后百分之一的结果。
老警员带着新人们走访了几天,一无所获。时间和警力又不能都浪费在这里,还有别的案子要做。最后就剩几个新人遵守着师父的指示继续走街串巷。
田生大步走在前面并不想理睬后面跟着的刘星宇。他人胖就格外受不了暑热天,不耐热,汗蒸一样,警服都湿塌塌的贴在后背上,非常不舒服,“生生,田生!停一下我去买瓶水。”
田生面无表情的看他。这酷丫头,自己明明比她大不少,却总是被拿捏,刚不起来是咋回事,“你宇哥我渴,去给我买瓶水。”
田生找个阴凉地坐下,坐着等他是最后的慈悲了。
连续一个星期摸排走访一点头绪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也找不到,你好,请问你见过或知道一个有六根脚趾的人吗! 这话问过多少遍已经数不清,只记得晚上睡觉说梦话嘴一秃噜都是这句。问的嘴干舌燥,心也烦燥。这死者仿佛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下,生的无名死后又无人查觉,在这世间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一团碎肉?这完全是不可能不合理的。田生想这么多天了,也没有新报的失踪人口,这八成是一起熟人甚至是亲人做案。
田生从在路边的台阶上,脑子里不断的思索这案子该怎么办。看着便店里的刘星宇那么大一只堵在人家空调冷气的出风口,指挥着老板娘拿冰柜里的冰镇饮料,气更不顺了。压着火气等他出来时,耳边突然传来两个小孩子交谈的声音。一大一小两孩子也坐在了田生身边。个子低的男孩子问,“姐姐,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女孩八九岁,一抹忧愁不合时宜的在她脸上,“回家也没有人啊。这几天爸爸,爷爷奶奶都不知在忙什么。”
“姐姐我想妈妈。”
我也想啊,姐姐不忍心看弟弟脸上的想念和悲伤,岔开话,“我去给你买面包吧,我们晚上吃面包好不好,再来一根棒棒糖?”
“好呀。”
那女孩走进便利店,刘星宇还在贪凉吹着冷气,久等也不出来! 田生又看看身边安静扣着鞋带的小男孩,随意地问了句,“你妈妈呢?”
小男孩看着陌生人也不说话。
田生笑了笑也没在意,目露怀念地看向远方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我也没妈妈了,我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小男孩也跟着往远处的天空看,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我奶也说我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问爸爸时,爸爸说妈妈跟人跑了,不要我和姐姐了。我妈妈好好的,明明前几天还有妈妈的。”
最后这句话是小男孩子呢喃的,田生却听清了,眼皮一跳,心有所感地问,“有几天没见你妈妈了?”
“上周日,早晨妈妈还做了早餐,我晚上回家妈妈就不在了。”
今天又是周日,七天! 田生嗓子发紧,很多话想问这孩子,但又怕吓到他,吸了口气缓了缓砰砰跳动的心脏,放轻声音说,“我的妈妈头发很长,比所有人都长。你的妈妈有没有什么特征,别人没有的?”
“我的妈妈很温柔,说话声音小小的。我同学的妈妈吼起来很吓人。”
田生笑了笑,暗暗提示,“我的妈妈手指也很漂亮,细细长长。你妈妈呢,手指脚趾好看吗? ”
男孩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手好看,脚不好看,我爸吵架时骂我妈妈是怪胎。妈妈的脚我见过,小脚指旁边多了个小肉球。”
“!”
田生感觉浑身汗毛倒竖,手紧紧的攥起,手背甚至绷出了青筋,她尽量克制着声音不颤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子问,“姐姐是警察吗?”
“是啊。”
“警察可以帮我找妈妈吗?”
田生一万个希望那碎尸与这孩子的母亲无关,“ 我得知道名字,才好找是不,你告诉姐姐。”
“万芳。我妈妈叫万芳。”
万芳! 田生还想问,但看着姐姐出来,把弟弟拉走了。谨慎起见,田生把刘星宇揪出来,让他悄悄跟着这对姐弟看看他们住哪里,自己掉头就跑。刘星宇没来得急问为什么,只看见一道残影人已消失在几条街外。
狗撵似的。
田生风风火火地冲进警局,砰一声撞到一个人,把这人撞了个龇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