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中都上空阴云密布,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如今的局势也如同中都的天气一样风雨欲来。
薛逢被人杀了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都传到了孝桓帝的耳朵,皇帝下诏安慰一番梁先义,同时下旨金吾卫严查此事。
江湖上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杀薛逢和卫晖的是同一伙人,都是为了明藏。因为无论是易玄的南平山一战还是后来追杀私练明藏而发疯的裴远,这两人都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还有人说是铁煞门杀的,有人见到铁煞门的亲自截杀梁先义,而且十几年前争抢明藏残页最张扬的夏侯关也是出身铁煞门,这也符合大多数人的想法。
还有说梁先义与薛逢不合,薛逢在他寿辰那日出言顶撞,梁先义一怒之下就将他杀了。这就比较扯了。
梁先义醒来后只是说,他听到动静走到院中就见薛逢吐血倒地。
也就是说薛逢到底死于什么人之手他没看见。
不过三日,来中都的江湖客就都待不住了,这些人一是为了梁先义的寿宴而来,二是因着封家发的江湖令。现在赶上这么一档子事,梁先义又病着,对江湖大会办不办也没个说法。
卫家灭门的事搁江湖上说小不算小,说大也不算大,只不过事关明藏,封家发了江湖令又恰巧赶上梁先义生辰,各地名门正派大多还是遣了人。
只是赴会的大多数是各大门派的弟子门人,剩下唯一一个年长有名望的就是衡山派掌门武仁显,他说起薛逢的死因头头是道,封百里当时还感叹这不愧是一派的掌门人。
结果这货第二日就说门派有事带着弟子离开了中都,丢下一群不知所措的江湖菜鸟。
“林淙你说这江湖大会办还是不办,咱们是各回各家还是先留在中都等等看?”
封百里摸着冒着胡茬的下巴:“薛掌门就这么死了这事肯定不算完,但现在梁大侠病着,一时半会肯定好不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去把消息带回去合适,林淙你说是也不是?”
“嗯,有道理”林淙胡乱应付一句。
他此刻正在琢磨薛逢死前手里的那张纸去了哪?上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薛逢死前带着那张纸那么慌忙的要找梁先义?还有他说的明藏,是因为杀他的人武功用的是明藏,还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封百里见林淙一直若有所思,不禁有些生气:“林淙你怎么总走神?想什么呢?”
林淙下意识道:“我没走神,我是在想薛掌门的事!”
“你胡说,你刚刚明明就走神了,是不是又再想那个女人?你看你这几天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林淙这几日明显瘦了一大圈,饭也不怎么吃,看上去像是丢了魂,平时除了发呆就是发呆,若说他是因为薛逢的事才茶饭不思,百里是一百个不相信。
林淙一阵无语,自从姜白上次不辞而别,他确实精神萎靡,但此刻他却是冤枉的。
他解释道:“我真的是在想薛掌门的事……”
还没等封百里继续逼问,院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阿兄不好了!”
封百里立刻从座椅上站立起来:“什么不好?你们怎么了?”
“我刚刚和万里去胭脂铺买胭脂,碰上了蜀郡来的常伯伯,他说……”
封千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说爹被官府定罪了,说是官府要将咱们一家下狱收监……”
封百里:“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封万里看着封百里眼中浮起泪花:“常伯伯说他正好往中都送蜀锦,阿娘托他带给咱们带封信,叫……叫咱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那阿娘呢?她怎么样了?”
封千里道:“常伯伯说阿娘暂时回江夏舅舅家了,叫咱们不要挂念她……”
“信呢?”
“在这,”封千里从怀中取出信交给封百里。
封百里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只耳坠,和一块带有“煞”字样的令牌。
林淙心一沉,不由得想起前几日被铁煞门追至中都的赵安,他也是从蜀郡过来的,这二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林淙问道:“那位常伯父有没有说封叔父为什么会被定罪?”
封千里道:“我问了,常伯伯说官府并未告知所犯何事,但据他推测可能和朝廷钦差失踪有关。”
封万里带着哭腔说:“阿兄,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得救救阿爹和阿娘啊!”
封百里退坐到椅子上:“让我想想……”
林淙沉思片刻,对封百里道:“我同你去蜀郡,看看封叔父到底因为什么定的罪,若真是背后是铁煞门陷害,那咱们无论如何也要还封叔父一个公道。”
说罢他转头看向封千里姐弟三人:“人多眼杂,蜀郡我和百里去就够了,趁西南的消息还没传到中都,千里几个可以先同郑叔他们回青州躲一躲。待事态稳定之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