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一从来就不是善良的孩子。
虽然看起来安静又文弱,但她总是冷漠的躲在装饰大过于实用的眼镜背后,平静的观察身边的世界。
只是因为妈妈喜欢软软糯糯的贴心小棉袄,所以文一一就变成了贴心小棉袄。
钢琴也是,长发也是。
都是因为妈妈喜欢,所以文一一也喜欢。
她就是这样没有自我主观,只懂依附身边人,模仿身边的人成长的孩子。
但这一切在妈妈生病后就被打破了。
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到了陌生的地方,虽然也是长期使用的语言之一,但这里的氛围并不像之前一样轻松。
莫名其妙的刁难,毫无理由的霸凌,让文一一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
无数次捏紧的拳头,手心里深深的指甲印都代表着她即将走到忍耐的极限。
那不如一起死吧。
掩藏在眼镜背后的恶意视线打量着站在对面毫无知觉的人,文一一思索着要用什么砸开对方的头。
椅子?课桌?被她踢翻的水桶,还是拖把?
“你们在干什么?”
清朗的声音像一道微风,轻轻吹散了文一一自暴自弃的想法,她抬眼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大概是因为背对着阳光,对方的身后像有神圣的光圈一般,随着对方慢慢走进,她看清了他的脸。
好可爱啊,像糯米团子,好想咬一口。
发散的思维被一句话拉回了现实,“你还好吧?”
伴随着关心的话,一张纸递到了她面前,顺着手臂看上去,她的目光在那张白皙又稚嫩的脸上快速转了两圈。
想要。
垂下目光掩藏住赤/裸的心思,文一一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一切归于平静后,她看着对方走进了隔壁班,将攥在手心的纸巾展平,文一一细心的放进了口袋里。
一次两次是偶遇,三次四次是刻意。
不过学校就这么大,再频繁的偶遇也能解释得过去。
文一一就这么慢慢靠近了李知勋身边。
虽然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但她知道,比起想清楚得到后要如何,先得到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如同期望的那般,慢慢的,她变成了他身边最好的朋友之一。
之一,是让她满足又不满足的位置。
可很快,在他去首尔当爱豆之后,她变成了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在妈妈的葬礼上,文一一看着围着妈妈遗照不停争论的长辈们,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哭妈妈的离世,也哭自己身上居然流着和这些冷血的人一样的血液。
久未蒙面的外婆看出了她的想法,却只有赞许。
“一一,我们家不需要心软又天真的孩子,不论你有多大的野心,只要你敢做,外婆都支持你。”
可惜,文一一胸无大志,唯一的执念,不过李知勋罢了。
数年如一日的陪伴,从不间断的消息,事无巨细的汇报……
这看似是李知勋强势的要求,却又何尝不是文一一心底隐秘的期望呢。
请你了解我,请你控制我,请你,爱上我。
就像金色飞贼和它的找球手。
飞贼会安稳的待在第一个碰触到它的人手里,而找球手的任务只有找到它。
这多像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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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有时候有些奇奇怪怪。”
李知勋用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空出了两只手来拌着手里的拌面。简单的回了一个字节后,对面那边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她都完全不理人的,除了我基本都不爱和别人讲话,你说她性格这么内向可怎么办?”
“上次听说有霸凌的丑八怪堵她了,就因为她是个外国人,但我问她,她又说没有。”
“不过那之后好像对方都转学走了?唉,我也不清楚,本来想找人问问的,结果上次说看到一一被带走的同学又说是他看错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知勋尼??”
对此,李知勋的回应是吸吸噜噜的一口拌面,还有一句简单的:“哦!”
“啊啊啊!可恶!我也饿了!先不说了!我去找点东西吃!”
“嗯~拜拜。”
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李知勋赶紧把拌面都吸到了肚子里。
之后他赶紧把窗户打开来透了风,清理好桌面和垃圾后,才急急忙忙又下了楼。
这通电话的内容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
就算是那样的文一一又如何?
作为独生子长大的李知勋,内心总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孤独和不满。
他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属于他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在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