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
“吃的而已,不用和他计较。”我对薛衍伸出一手,“吃的你要就给你了,但至少得把包还我吧。”
吃的无所谓,但我那包里还有他没发现的氧气瓶。人不吃东西也能捱几天,但结合这次的提示来看,氧气瓶没准会是救命的东西。
而且我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应付这鬼地方已经够费劲的了,我没心思再去提防他们两个。
眼睁睁看着吃的被薛衍抓在手里,林谴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但还是听我的收住了。
“早这样多好嘛。”薛衍笑道,“道姑也是讲理的人,何必大家闹得不愉快呢。”
“是啊。”我皮笑肉不笑。
他性格如此,我现在不和他计较,就不知道这满楼的鬼怪饶不饶他了。
姜橙这会也翻完了林谴的包,拍拍手站起了身:“薛哥,没了,就那一小袋。”
“这是压缩饼干,够吃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包装,又笑了起来,“还是五香味儿的,小姐弟也真懂得不亏待自己。”说罢一扬手,把我的包冲我一丢。
我手忙脚乱地把包接住。夹层的氧气瓶发出“叮叮”两声碰撞声。
他之前没翻到我包里的夹层,听见了这意料之外的声音就重新看向了我,狐疑道:“那里面还有什么?”
“钥匙扣。”我随口道。
“道姑呀……”
我迎上他的目光:“反正不是吃的,是什么重要吗?”
“……大家开诚布公嘛。”
“少来这一套。”我冷笑,“你这两天已经够东西吃了,做人可要留一线啊。”
氧气瓶无论如何不能给他拿走,我也不信他敢在众目睽睽下抢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当然,要是他想强抢,我们也得来真的了。
他端详了我一下,像是在权衡现在再来争抢的利弊也像是在揣测我包里的东西,最后不知道都想了什么,把手一摊,笑得无辜无害:“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嘛。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说就算了。”
我没心情再去理会他。
一阵杂音打破了尴尬的寂静。一侧的走廊里响起了轱辘辗过地面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叮啷碰撞着。
“一点了。”君槐白着脸说道。
话音刚落,傅丽丽就推着一辆餐车进入到了我们的视野里。她依旧是那身着装,袖口挽起的褶皱似乎都不曾改变,连脚步声都间隔深浅一致,整个人毫无活人的气息。
女人站定脚步,脸上僵硬地升起了那一模一样的微笑:
“大家辛苦了,快来吃点夜宵吧。”
林谴眉毛抽了一下。我听见他小声说了句:“还有餐车这么有排面的吗?”
我自己也没太反应过来。原以为这“夜宵”会是什么恐怖事件的代名词,没想到还真是吃的……至少看上去如此。就是不知道那些一车盖得严实的餐盒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我们中没有人说话,都或诧异或防备地盯着那一人一车看。
女人被众多视线看得也不窘迫,死气沉沉的目光放在众人之间,慢慢地、毫无波澜地重复了一遍:“大家辛苦了,快来吃点夜宵吧。”
依旧无人应答。
“大家辛苦了,快来吃……”
“吃的是什么?”虞息开口问了一句。
像是既定程序终于被触发了一样,女人将目光挪到了虞息身上,笑容不改:“是我们物业专门为各位准备的。”她轻轻说着,“大家的用餐时间只有十分钟,要快些吃饱才行。”
我们一静。
——一旦有了时间限制,这“夜宵”的意味就有些变了。
虞息噎了噎:“我们不饿,可以不吃吗?”
“可以是可以,毕竟大家自己的选择才是最要紧的。”女人笑意古怪了起来,“但是我建议各位吃……并且,要把整份吃完才好呢。”
我问:“为什么?”
“爬上爬下的劳神费力,各位当然要多吃点才有力气。”她解释道。
又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太极,但我这次不打算吃她这一招:“你们给所有的维修工都送这种东西吃吗?”
我本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不想她竟点了点头:“是呀。”她一脸几乎是神经质的笑容,整个人怎么看怎么怪异,“各位辛苦出力,我们不以礼相待怎么行?这不都是规矩嘛。”
我愣了一下。
这话乍一听,似乎又是一句她一直都在说来堵我们嘴的客套话,但细想想——
【这不都是“规矩”嘛。】
规矩?是我想的那个“规矩”吗??
……还是说是我敏感多思,太咬文嚼字了?
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便看了看别人作何反应。
大部分人要么一脸的犹豫,要么就一副巴不得原地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