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经过这里时光线都是一片晦涩,加上壁纸和其它走廊里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注意力也就一直放在了头顶被照亮的壁画上,实在是没想到墙壁上还会有细节。
“这里是不是挂过什么画?”我皱起眉。这痕迹怎么看怎么像是画框长时间贴墙挂后留下的印子。
“应该是挂过什么裱框的东西。”她把手电往上移了一下,“这里之前钉过钉子。”
我跟着她的动作一看,果真看见了墙上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洞。
“不止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把手电打向了走廊的方向,“好像每隔一段距离都有。”
“难道之前这里是个画廊?”我瞟了眼走廊壁纸上重重叠叠的印痕,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手电借我一下。”
拿过她递来的手电,我直接把手电晃向了头顶。
无数盏黄铜烛台由一块块木托连接在接近房梁的地方,时明时暗地将一副火鸡抢食的壁画照得鬼气森森。
“木头的颜色不一样。”我小声自语了一句。
隔着这么远想看清具体实在是勉强了一些,但木托的颜色明显比上面的木梁更浅一截,也不知道是材质不同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火鸡啊。”林谴望着被手电光照得泛白的壁画,“又是跟印第安文化有关的东西。”
这个我倒是知道。印第安人从公元前就已经有了养殖火鸡的习惯;当时殖民者初到美洲大陆时,印第安人就是以烤火鸡招待的这些未来的侵略者,感恩节吃火鸡的习俗也由此而来。
但我的重点已经不是这个了。我盯着烛台下木托微浅的颜色,想着身边漆黑一片空空荡荡的画廊,脑子飞速运转的同时眉头也越皱越深。
“在想什么?”燕思楠来到了我身边。
“不好说。”我关掉了手电,把东西递还给她,“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她一边接过去,一边弯起了个浅浅的笑来,“我在想这栋城堡的主人。”
我闻言也笑了起来:“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啊。双女主啊。好棒。那个盾娘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一旁的叶大狗看得喃喃了两句,末了马上恨铁不成钢起来,“为什么我只能在恐怖情节里看到这种东西啊。”
林谴:“……?你别太荒谬,而且……”
“而且什么?”
“……算了。”林谴默默把脸撇向了一边,“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吧。”
我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只看见了林谴一脸的看破红尘,不由好奇:“他怎么进了这个本之后就一直说话跟挤牙膏似的。”是又开始饿了吗?
燕思楠淡淡瞥了他一眼:“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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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往前探索过去,不过这短短的一条画廊除了墙上残留的印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引起我们注意的了。
路过了走廊,我们很快就暴露在了圆形小厅明亮的光线下。
我和林谴的第一反应都是四处去看管家还在不在,生怕那不人不鬼的还在这里蹲守我们。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带着东西下来,还是因为他有别的什么糟心事要做,管家并不在小厅里。
林谴肉眼可见地松了好大一口气,但这好大一口气在他看见隧道的那一瞬间又给重新倒吸了回去:“这条路还有两幅面孔呢。”
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里,这条路已经悄然变了样子——从一开始走廊的模样,变成了一条真正黝黑且深不见底的隧道。
莹润的大理石地面到隧道口前就止了,取而代之延伸进黑暗的是粗糙坑洼的沙砾地;两侧也终于褪去了一成不变的水鸭色壁纸,恢复成了不经修饰的土墙。
像是这幢城堡揭开掩饰后最不堪入眼的真面目。
“……你确定这个隧道进去不会死?”站在黑洞洞的隧道入口对面,叶大狗艰难地咽下好大一口唾沫。
“不确定。”我倒是见怪不怪了,坦诚道,“毕竟我和丐太上次差点被杀的时候就是站在这里。”
“……”他话是一句没说,但动作非常迅猛且扭曲地从刚刚站的地方往后跳开了一大步。
幽风仍在不疾不徐地向外鼓着,但也许是我的错觉,虽然景象瘆人了许多,风却不比上次阴诡,反倒有点像什么人善意的低语……虽然拂来的低温依旧让我不寒而栗。
这条走廊所露出的本来面目反倒还让我稍微放下了心来,毕竟只有陷阱才会诱人,看着就凶险的地方一般进去反而没啥事。
我看叶大狗还在做心理上的挣扎,遂给他留了个台阶:“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就留在外面,毕竟跟着我我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那我还是跟着吧,我感觉我一个人留在外面更不安全。”一听让他留在外面是我最好的变通措施,他顿时放弃了,说罢还悄悄瞅了眼还在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