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时,苏清听诏到勤政殿,一路畅通无阻进来殿内,没成想里面竟然站了其他人。
天子着明黄龙袍,他身旁的人一身水蓝色长袍,只看背影,苏清就能认出,那是陆白予。
从后面能隐约听见几句话。
“都安排好了?”
“过几日安排人去接便是。”
苏清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几句,想到昨日去栖羽阁时,遇到的那位姓楚的姑娘。
苏清无声靠近,一边行礼一边高声道:“陛下。”
站在窗前的两人闻言转过身,天子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苏清一来,他们也不再交谈,天子转过身,朝御案走去,从中拿起一份文书,递给苏清。
其间陆白予看着她的动作,不发一言,直到苏清接过文书,他才垂下眸站在一边。
苏清将文书翻开,单看这上面,倒是没有一点可指摘的,只是再仔细看,就有问题了。
当初齐国被灭,所有皇族皆被秘密斩杀,但到了最后,整个王室忽然起火,一切过去付之一炬,齐国的最后一丝血脉,平遥公主,被找到时,已经烧得看不出面容了。
而其尸体,并无呈现任何扭曲之状,也就是说,在起火时,平遥公主早已死去。
既然已经烧得看不出面容了,那也就说明,死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平遥公主,还有待考究。
苏清看完后,将视线移向陆白予,陆白予却没给他什么回应,苏清只能将文书放回书案,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天子面带笑意,看向陆白予:“守慎你来说吧。”
陆白予点头,转向苏清,问道:“你还记得栖羽阁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苏清思索一番:“大概在我七岁时。”
陆白予“嗯”了声,“是在那个时候,最开始那里的确是没什么不对劲,但他为什么非达官显贵不能进,却依然能屹立不倒,那是因为他披着卖艺的皮,但却是在勾结朝中势力。”
说到这,陆白予微蹙了眉:“但他们太过谨慎,我在那潜伏了一年之久,才得知了些微末消息。”
苏清好奇道:“什么?”
陆白予沉吟道:“现如今朝中,已经被安插了一部分棋子,不过还无法接触要务,后宫之中也有疑似暗探之人。”
陆白予说话声低沉了些:“经过我的推断,那楚芊芊,八成是齐国的平遥公主。”
苏清震惊地瞪大眼:“那你还让她入宫?”
陆白予轻咳一声,掩饰一般:“她迟早会入宫,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只不过,要委屈陛下了...”
此话一出,整个勤政殿陷入沉默,苏清偷偷将视线转向天子,果不其然,天子脸上也出现了些许无奈又尴尬的脸色。
最后,天子半叹道:“你呀...”
苏清顿了顿,是问陆白予也是在问天子:“这事为什么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
陆白予没说话,但天子替他说了:“守慎说你可信。”
苏清目光陡然一震,扭头看向陆白予,陆白予却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似乎并未听清他们所说的话。
还是天子打破了沉寂,他脸上挂笑,嘱咐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这样我也放心。”
苏清一言不发,后面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出了勤政殿,她才几步追上在前面的陆白予,装作凶狠样:“你别以为说了这话,我就会对你有改观,虚伪。”
说完这话,她大踏步离开,生怕在陆白予那里听到不爱听的话,没多久便走远了。
她走后不久,陆白予才缓缓笑了,自言自语道:“小孩子脾气。”
……
没过几日,楚芊芊入宫了,封了个贵人,居储秀宫。
她进宫后倒是风平浪静,天子刚开始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直到在御花园看了楚芊芊一舞后,忽然对她起了兴趣,频频宣召,不过半月,便有了盛宠。
苏清远远看见一眼,正要走,没成想被一个宫女叫住了,说是楚贵人相邀,原本不想在有牵连,这楚芊芊倒是自己过来了。
苏清被引到御花园亭内等待,桌上早已摆好点心,还在烹着茶,只怕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前几日没仔细看,这下看来,倒真是生得极好,冰肌玉肤,说话间顾盼生辉,光彩照人。
只是由着宫人扶着,却是有些如弱柳扶风之姿,倒真是惹人怜爱。
但苏清总觉得这楚芊芊有些奇怪,她虽脸上泛着光泽,但细看下去,确是像虚有其表,总觉得只是表象。
苏清不好多做打量,只能靠第一眼判断,但线索太少,实在看不出什么。
楚芊芊坐下后,端起茶盏递给苏清,苏清盯着她的腕子,总觉得细了些,柔若无骨般,似是连茶盏都拿不稳。
苏清接过茶盏道了声谢,静静等楚芊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