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看台下的顾客们推搡着往前涌，整个看台的前三面都围得水泄不通。
“我出十万！”有顾客率先报价。
“二十万！”
“四十万！”
……
隔着笼子，葵安到一张熟悉的脸。
与看台下一堆糊了马赛克、一模一样的脸截然不同，这脸俊美而锋利，眼睛狭长、鼻子高挺，虽然他戴的斗篷几乎遮住半张脸，但露出来的每一个部位都很有辨识度。
只是不知为何，葵安觉得这张脸没有第一场副本那么清晰了。
他记得第一场副本的时候江汜的眉宇间一点的黑痣，但现在已经看不分明了，就好像蒙了一层很浅的纱，脸还是原来那张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劲。
可能是夜晚光太暗的原因，葵安没有细想。
江汜的神情有些不耐，他皱着眉头拨开几个挡路的顾客，长腿一迈，直径的往看台走去。
【叮咚——】许久没上线的系统突然活了过来。
【本场副本《吸血鬼地下食材市场》正式启动。】
【请根据脸的友善程度选择卖家。】
【请注意，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葵安扯了扯嘴角。
好家伙，原来这个环节在这里等着他。
上一场因为场外援助的缘故，他直接就避开了重要的游戏环节。
不过副本重来一次又如何呢，结局不还是一样的，他肯定会选江汜当买家嘛。毕竟他只认得出江汜的脸。
葵安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虽然他现在变成了女孩子，但是长相上…应该也没有变很多吧，江汜又不是脸盲，他应该能认得出这张脸才对。
望着江汜拨开一大堆顾客朝他走来，葵安心想英雄所见略同，江汜果然还认得他！
然后…
然后…
一双长腿直径从笼子旁边迈过去了。
步伐带风，丝毫不停留，江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他。
葵安：……
哦，原来是因为看台这头人少。
江汜是来借路。
眼见江汜就这么走掉了，葵安一着急，伸手就攥住了他的裤腿。
江汜的步子顿了一下。
一低头，一只白嫩的小手攥在他裤角上，力气还不小。
笼子里的短发小姑娘仰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一点微微的内双，眼尾上挑，她顶着一张肉乎乎的小脸，低声道：“买我。”
“我是葵安。”她补充道。
“葵…安？”江汜的面部闪过一丝不解，似是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没有弯下腰，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瞥了葵安一眼，然后又要拔腿就走。
葵安:
怎么回事？
“我是上一场副本的葵安。”葵安更用力的攥住他的裤脚，提醒道：“上一场在学校里，我们是同桌。你还有一个妹妹叫林湄，但她是诅咒你的人”葵安一边说，一边盯着江汜的神情。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
徐寺说过，每场副本结束后npc的记忆都会被清空。
难道上一场副本重启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江汜的记忆？
葵安顿悟道：“你都忘记了啊？”
少女的声音突然低落了下来，江汜莫名其妙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于是回过头解释道：“我一直在这场副本里，没有上一场，是你记错了吧？”
“不过说来…”江汜想起什么，脚步一转，陡然蹲下。
他的手扶在笼子边缘，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神情像是一匹正要进攻的野狼，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场游戏？”
“？”葵安不解了一瞬。
这句话该由他来问才对吧？
看来江汜是都忘了。
“我是玩家。”他的声音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开心：“从外面进来，带你出去的玩家…”
听闻这句话之后，江汜的神情又明显的顿了一下。
“葵…安…”他垂着眼皮低低的念着这两个字，像是在思索什么。
在某一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小姑娘——微微的内双，上挑的眼尾，变成小姑娘后还是伪装性极强的温和长相，但眼神深处，是一点藏不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情。
“你……”江汜警惕的神情瞬间瓦解，他克制不住的收紧了虚扶在笼子上的手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连声音都染上了颤栗。
他几乎是抖着唇，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你的胸口下…大概是三寸的地方…”
“是不是有一个…胎记？”
见葵安许久没有说话，江汜又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补充道：“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他的目光慌忙移开。
葵安变成小姑娘之后，原来的衣物和鞋子就不合身了，为了避免穿帮，他把鞋子和裤子都扔在了货车上，就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袖卫衣，蜷缩着两条短腿。
葵安的脑子有一点浆糊，江汜为什么会知道他身上有胎记？
这场副本已经重启，所有在游戏中的记忆已经清空了才对。
如果按照正常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