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放慢了脚步,说:“不是你的错,倘若不那样做,挨打的就是瑶儿了。”
魏静姝无奈轻轻叹了声气,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尽管高贵妃只是一个妾室,可她是天子的妾室,地位仅次于皇后,皇权势力压死人。
三人很快便到了太极殿,萧帝正在用午膳,听到外头奴才的禀告声,萧帝搁了碗命人进来。
宫女端了汤药,魏静姝也雍容雅步地进来跪下给萧帝磕头:“参见皇上。”
萧帝表情淡淡,当她是来了解高想玉被定刑一事,但自己又不能失了皇帝威严,于是说道:“姝儿,你觉得此事你可有错?”
魏静姝心里明白,萧帝这是在点她:“小女自知有错,所以特来领罚。”
萧帝说:“那你可知,你有几错?”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她还有错。魏静姝端正地跪在地上,垂着眸说道:“小女只知动剑一错,恳请皇上提点。”
萧帝摆了摆手命宫女将膳食撤下,派李公公去请了魏静瑶来。魏静瑶看着跪着的魏静姝,以为是事情出了变故故而唤她来问话,心神不宁地跪下给萧帝磕头。
萧帝脸色温和,难得露出一丝仁慈来:“你们有两错,动剑为其一,这其二便是锱铢必较。”
听到后面四个字,魏静姝浅浅皱了眉头。萧帝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说:“你以为你找了楚大人来替你作证,便安然无恙了吗?高贵妃的性子似火似阳,她为天子妃,你是相国女,你与她针锋相对只会是你吃亏,朕的意思并非让你退让。你们二人也看见了,她的诡言句句有理,倘若她真的将书社先生请来了,倘若今日白妃不曾出面替你们辩解,你们又当如何?与她刀剑相向吗,届时你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即便不见事情的前后,但若想知道什么,洞察一二便可明白。天子的话鞭辟近里,魏静姝豁然醒悟:“皇上所言句句击中要害,姝儿顿悟了。”
萧帝看向魏静瑶,说:“这其三便是冲动大意。”
魏静瑶就是再蠢也懂得萧帝的话,她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话。
萧帝又说:“高想玉所言大逆不道,无法无天,是该挨打,但你不该率先动手让人拿住了把柄。倘若这事换了你大姐动手,那旁人自然不会认为是你大姐先惹的事,你可知这是为何?”
“知道。”魏静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大姐一直克己慎行,从未做出格的事,而我......”
见她神色异常,萧帝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心里明白便好,你乃国公府嫡女,在这盛京中更得谨言慎行,朕并非你的父亲本不应该训诫你,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姝儿,今日朕便饶了你,莫要再提刑罚之事,你二人且回去吧。”
闻言,魏静姝与魏静瑶二人再次磕头,敛衽起身退了下去。
待人出了宫殿,李公公若有所思地扶着萧帝进了御书房。看着李公公疑惑的神情,萧帝说道:“想问什么便问吧,正好给朕点拨一二。”
“奴婢不敢。”李公公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奴婢只是在想,皇上既然近高远魏,为何还要提点两位姑娘?”
萧帝呵呵笑出声来:“这你就不懂了,朕不想亲近任何一家,你觉得姝儿这个姑娘怎么样?”
李公公毫不犹豫地回道:“十二岁名动盛京,十六岁江南议和,盛京之中无一位贵女能及,就连有些世家公子也是比不过的,毕竟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出来的。”
“那你觉得高二姑娘高想云如何?”
李公公想了想,说:“皇上恕罪,奴婢对高二姑娘不甚了解,但奴婢也略知一二。高二姑娘虽为庶女,但奴婢倒觉得她识大体懂实务,藏巧于拙,倒是比高大姑娘有头脑。”
“庶女,朕当年也是庶出。”萧帝神色恍然:“越厉害的东西便越危险,朕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