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舌舔舐她的皮肤,迦罗蓝觉得自己就要被焚化了,她体内不断涌出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想要消解她体内那股欲将她焚烧殆尽的火焰,那火焰被她压制一点一点熄灭,最终却总有星星点点亮着,接着又成燎原之火,迦罗蓝在这反复之中痛的几欲成狂。
怀远能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不断抽搐,怀中少女不住痛呼,接着声音越来越弱,她半蜷着身体,低低地呼喊着,“阿爹,阿爹,别丢下我。”
“阿南好痛 ,好热。”
“阿爹。”
少女痛极也不曾落泪,只是一声声隐忍的呢喃,最终就连那呢喃之语也渐渐消失,她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一语不发,这倔强的少女在这时也维持自己身为女王的尊严。
怀远手微微一顿,蹙着眉头,手上却果断解下了迦罗蓝右臂的衣衫,白纱之下,右边肩胛上那片肌肤已经呈现出玉化,上有裂纹交错,其中隐有火光,怀远掌中散发着洁白的柔光,他把手掌放在迦罗蓝受伤之处,二者相触,火光更炽,怀远口中诵经,将火光压制住,在他阵阵梵音中,迦罗蓝神色稍稍平静下来。
一个昼夜转眼即逝,外面晨光熹微,迦罗蓝悠悠醒转,她方才直觉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量进入体内,与那火光相抗,火焰燃烧之力有所减缓,迦罗蓝软倒在面前的案几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她此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皆是因方才太过痛苦流汗所致。
耳边传来怀远低沉的声音,“国主请勿妄动力量,这是圣火教圣火之力。”
迦罗蓝张嘴欲言,第一句话险些没说出来,话语哽在喉头,变成一声低低地呜咽,迦罗蓝咬咬下唇,道:“我与圣火教打交道也有许多年了,并没有遇见这么厉害的圣火,我的神力无法将它逼出,法师这是什么缘故?”
“贫僧在准备西行之时研究过圣火教,他们崇拜圣火,人人皆持有火种,因个人力量修行不同,火种的力量也有分别。不过圣火教有一件极为隐秘之事记录在前凉国师罗坻的手札中,据传圣火教信徒出生时会种火,火种来自于圣火源,个人的信念会通过火种汇集到圣火源中,历代圣火教掌教便是持有圣火源之人。国主的伤势应当是圣火源所致,圣火源中蕴含着极为精纯的信仰之力,集合千千万万信众的信念,西王母并未立教,神力中信仰之力并不多,国主正是被圣火源信仰之力缠住,无法将其逼出体外。想那圣火教国师,将圣火源藏于火龙中,以此暗算国主。”
迦罗蓝双眸中有火光闪烁,“法师的佛门信仰之力能够压制圣火源?可否驱离它?”
“贫僧的力量可以帮国主暂时压制,驱离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贫僧可以一试,不过两股信仰之力相遇,二者相斗,这太损耗国主的身体”
迦罗蓝接着道:“只怕在你驱离圣火源之前,我就已经圣火蔓延全身了吧?既然那人临走之时已经说明了要在素叶城等我,那这圣火源就没那么容易驱离。”迦罗蓝看了看外面的天光,“怀远,我的身体玉化便是自我保护的手段,这可以暂缓圣火源的蔓延,现在扶我起来,今日是庆典,我决不能缺席。”
怀远上前,将形容狼狈的迦罗蓝扶起来,他垂下来的目光一如从前,迦罗蓝忽然庆幸,此时她不需要任何怜悯和关心,唯一需要的就是有一个人能扶着她走出去,让她完成今天的庆典,这个人只会是怀远。
怀远扶着迦罗蓝走出神女伽蓝,推开门的一瞬,迦罗蓝苍白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千辛万苦来了,看也不看一眼?”
怀远的目光落在迦罗蓝脸上,“神女伽蓝就在这里。”
“是啊,就在这里。”
怀远扶着迦罗蓝来到神女伽蓝外,外面停着一艘大船,毘雅带着一队少女迎了上来,她并未询问怀远迦罗蓝的伤势,而是扶着迦罗蓝上船进入挂满帷幕的内殿。
怀远站在船头,东方的红日冉冉升起,他转身看向来时路。
“圣僧,这是国主吩咐我们送来的。”怀远垂下眼眸,那是一件与迦罗蓝衣服形制类似的白色长袍,上有银线绣着高山河流,怀远看着这套衣衫,顿了顿,终于双手合十拜下。
“多谢施主,我们走吧。”怀远跟着侍女们走进了内殿。
女梁城中民众为了庆典已经准备了许久,除了白天的女王成人典礼,更有夜间的庆祝活动,届时女梁将沉浸在一派欢乐之中。
西域各国的使者各自从驿馆出发,西狄使者昆沙此刻却不在驿馆中,他被一群身着红袍红布掩面的人簇拥着,端坐于暗室之中。这群人便是当年流亡女梁的狄人贵族,他们原本在女梁城中与各族相安无事,可是经过多年发展,他们崇信的圣火教在女梁城中多出许多信众,与女梁其他教派信众频发冲突。奈何这帮人背后有狄人撑腰,众人敢怒不敢言。
昆沙双手捧起,掌心燃起了一簇火焰,火光摇曳,四周的人们纷纷双手交叉胸前,跪拜在昆沙脚下。
“圣火降临。”昆沙手捧火焰,环视四周,道:“昨日国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