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给他们批默写的事情，王依夏没找她的茬。楚末放学不拖沓，背了书包就走出来。
走廊上有人跟她并肩，女生叫小荣，也是楚末的同班同学。
“我今天也要坐54路，楚末你有公交卡吗？”
楚末点头，“有。”
小荣从校服里拿出来一块钱，递给楚末，“那谢谢你啊。”
楚末犹豫了一下。想说“不用了”。
就一块钱。
她刷卡还省四毛。
“楚末，你拿着吧。”小荣也不好意思，“还有，中秋节快乐啊。”
同样没有收到月饼的还有小荣、小红……因为那块月饼，她从小荣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窘迫。
楚末抿了下唇，接了，也回：“中秋节快乐啊。”
两人走到了校门口。
小荣忽然顿了下，楚末这才看到了宋正知正站在她们前面。
宋正知后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他身上没背书包，好像是要接他一家人一起去过节日。
宋正知和楚末恰好四目相对，小荣站在她身边，这次想当看不见也不行了。
“正知。”副驾驶下来一个女子，刚叫了一声宋正知，也注意到了她们，“啊，是你的同学吗？”
宋正知挑了下眉，淡淡的“嗯”了一声。
“阿姨好。”小荣小声地打招呼。
楚末不作声，也点了点头。
“妈。”宋正知忽然唤了声，脸上勾起笑容，“把前面那盒子给我拿过来呗。”
“对对，送给你同学。”
楚末和小荣看见宋正知的妈妈从车里面拿出来一个看着很漂亮的盒子，鸟群飞扬的色彩饱和的印画。
宋正知打开，里面陷进去的位置原来放着的是月饼。
包装俨然比早上其他男生分发的可爱月饼贵上好多。
宋正知拿出一块儿，放在楚末眼前，笑：“中秋节快乐，拿着。”
楚末没抬手，后退了一步。
空气骤然僵持，宋正知的笑也渐渐消失。
小荣不明白楚末怎么回事，明显宋正知生气了啊。只见下一秒宋正知将另一枚月饼给了她，“荣同学，送你了。”
小荣忙接住，感觉宋正知刚才那一眼冷极了，忙说谢谢谢谢。然后就见它连招呼也没打，就上了车。
“楚末”小荣小声地叫了叫她，“你刚才…怎么了啊？”
楚末心里长出口气，淡淡的摇了摇头。
小荣不理解楚末，就没收住话，“这个感觉好贵啊，我拿着都有点烫手。那可是宋正知啊，他送的你竟然不要，唉，我应该也不要的，我也太好意思了。”
小荣说着不应该要，但眼里的受宠若惊却无法掩饰。
楚末看了看她，转过了脸。
他是该对他的形象保有警惕，担忧一丝一毫的崩塌。
“小荣。”
“嗯？”
“有些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楚末上了车。
小荣以为她说的是宋正知谈恋爱的八卦，垂了垂眼，跟着坐到她身边后，抬起头说：“哎呀，我就是随便说说，有班花她们呢，我这么不起眼，做什么白日梦。”
班花？
什么是花…
楚末觉得讽刺又无可奈何，这世界都要为五官让一让路。
“反正也拿了。”小荣将那块月饼打开，掰成瓣，和她分享，“咱们两个人一起尝尝。”
“小荣，不要给我了。”楚末摇头推拒。
“你不吃吗？”小荣没法硬塞给她了，“就一个月饼，吃一口呢？”
“不。”
我害怕。
楚末说了谎，“我不喜欢吃月饼。”
是啊，她害怕。
害怕接受了那一口，就接受了对她承受那些行为的赔偿。
……
楚末乖得很，宋正知和安诺的事情没有再传出去之后，宋正知明面上对楚末没什么关注，但实际对她有了一些思考。
日子过得很安静。下周调座位，本来安诺和她们不是一组的，换不到这边来。可是李辽想永久去后面坐着，也要调座位，安诺就换了过来。
“哈喽，楚末你是历史课代表。作业就直接交给你就行叭？”安诺从楚末前面转过头来。
“嗯。给我就行。”
安诺果然和宋正知坐在一起了，楚末心情轻松，回应变得也多了。
宋正知好像对每个刚跟他坐同桌的人话都很少，安诺同样也不主动说。所以一天下来，倒是总转过头来和楚末聊天。
安诺性格活泼，小组讨论，他们转过来，安诺主意最多，王依夏是学渣，完全插不上话，脸色不好。
宋正知没反应，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