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午的谈话，以及沈明澈不对劲的情绪里拼凑信息，再结合当时他被人追杀的时候遇到的刀疤男，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祁湛脑海：
——那个被家里人为了几百晶核卖给人贩子，然后又掉下悬崖的倒霉蛋不会就是她吧？
“你刚才说几天前你坐的那辆车是怎么掉下悬崖的？是因为司机超速行驶吗？”
“不是，是因为突然撞上了冲出来的异变兽，车被撞成了两半。”
很好，证据对上了。果然是她！
“当时我掉下悬崖命悬一线，不知道开车的那两个人后来怎么样了？会不会找来这里？”
沈明澈脑海中被绑架的记忆还清晰可见，一回想起来就瑟瑟发抖，她害怕那两个坏人找到她，更害怕他们找不到她就去绑架别人充数，祸害别的无辜女孩子。
“不会，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也掉下悬崖了吗？”
“不，被我杀了。”
末世十年，见识过生存残酷的沈明澈对异变兽的死亡接受良好，不过杀人这种事还是不好消化。
沈明澈愣住了，沉默良久后说，“谢谢你为民除害，他们不是好人。”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说。”
“下午的时候，明明是你救了张大叔，我只是补了一刀，取出了晶核而已，哪有你的功劳大？为什么你让他们感谢我？”
祁湛挑了挑眉，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顿了顿后，解释道，“御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既要让他们感谢你，也要让他们害怕你。”
“如果无法震慑下属，后果将会很危险。”
“我知道，如果没能力给大家提供更好的生活，他们会选择离开。”
“村民跑路是最好的结果，万一他们想杀了你取而代之呢？有传闻说，杀掉异能者，将他们的尸体焚烧献给魔鬼，便可以夺取他们的异能。”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哪有鬼神？这种话也只能吓吓笑孩子了。”
祁湛似乎笑了，胸腔微微震动，发出闷闷的笑声，再抬起头来时，眼里却只剩下了满满的嘲讽。
“哈哈，确实荒诞离谱，但是有人信。”
“这也是你告诉他们我们是兄妹的原因吗？为了保护我？”
祁湛点头，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沈明澈想到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时，那些不好的猜测，此时终于可以安心地全部抛开。
她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啊！”
祁湛嘴角一抽，被噎得没话说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你想多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过是心情好的时候偶尔日行一善罢了。”
“我也有一件事要说，我要走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
他本以为这样说没什么问题，谁料沈明澈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差不多就是差不少，你留下来吧，等游戏系统升级了之后，就有医馆了，我可以治好你。”
祁湛虽然已经猜到她拥有游戏系统的事，可仍旧被她的坦荡所震惊，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在末世里显得非常天真和愚蠢，却格外珍贵。
他眸光一凛，压下浮动的心思，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我的外伤好了一半了，剩下的那部分太难治愈了，需要很多高阶晶核。”
“没关系，可以慢慢凑。”
沈明澈依旧坚持，祁湛只好语气强硬地拒绝，“不必，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要去哪儿？”
“报仇。”
“这把唐刀我带走了，匕首留给你防身用吧。”
“你要去曙光基地吗？”
“为什么？”
“因为我只知道曙光基地一个大基地，而且大家都说哪里很好，不是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要自己去了才知道到底好不好。”
沈明澈突然灵机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声哀求道，“如果你路过曙光基地的话，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家人好不好，我爸叫——”
祁湛果断打断她的话，快速说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认识他们，你不想和他们团圆吗？”
“做梦都想。”
“想就去做，行动是解决疑虑的唯一出路。”
临走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祁湛走到草棚门前，伸出手去，试图给这个破烂的房子加固一道铁门，可他试了几次，聚起来的光芒又消失了。
他望着手心出神，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吗？”
下一秒，祁湛直接举着唐刀朝沈明澈砍了过来，沈明澈疑惑地望着眼前靠近绿色的光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