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倾洒在平整的桌面上,书本上泛着金光的文字细小的宛如瞌睡虫,婆娑的树影斑驳着落在她雪白的外套上。
高岭青梨眯了眯眼,身体倾斜着往阳光透进来的地方靠了靠。
开学马上就要两个月了,这间教室国语老师已经熟悉到闭着眼都能点出来学生的座位在哪。
不过今天和以往不同又有些不同。
国语老师的视线从课本上挪开了点,嘴里还念着她熟悉的内容,余光投向靠窗口的座位上。
她的得意门生,上课专注力Max的学生高岭青梨,正蔫蔫地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板书。
以往挺直的脊背向前斜弯着,靠窗边被照的透亮的眼睛蒙上一层困顿的水雾,她说三句话高岭青梨就要用右手捂着嘴,小小声地打个哈欠。
小脸困得快要栽下,可还是顽强地掀起眼帘看向黑板,即便是精神不佳,依旧强撑起精神听课。
有好学生这层滤镜在,使她频频往高岭青梨那打量。
可惜的是她的得意门生并没有读心术,频频有被看的感觉让她眨眼都不太安心,眉眼困顿地快要黏在一起,只能警醒似的用指甲握拳扣了扣掌心。
可这一点刺痛完全无法让她困顿的脑子清醒过来,已经快要被睡意折磨地受不了的高岭青梨努力睁开眼睛,此刻她甚至想另辟新径,让系统给自己的脑袋电上一下清醒清醒。
今天是周一,前两天难得的休息日被搅乱了,她一周唯一两天补满能量的日子只给她充了半格,才导致她今天困得厉害。
国语老师口中的知识在耳边盘旋,却始终进不了她这混沌的脑袋,水雾弥漫的双眸被洗涤的更加透彻,才让她走神的眼神没被老师发觉。
高岭青梨出神地盯着板书的单字,脑子里在不断的用小人鞭挞及川彻。
都怪他,周六一大早就带着小猛上门,第二天更过分,甚至他都没来,就让小猛一个人过来,让她带了一天的小猛,最后都还是她把小猛送回家的,一整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真是罪无可恕啊啊!
愠怒将冒着泡的气泡水被打翻个正着,她整个人飘荡在愤怒的气泡水中心,细柳弯弯的眉间皱起,水粉掺水化开的脸上染上点更深颜色的愠怒。
高岭青梨单手支着下颌,颧骨下方顺滑的轮廓被推起的脸肉鼓起一点,眼帘闭上又张开,余光紧紧盯着她的国语老师呼吸都屏住了,怕她哪次真的一闭眼,就直接睡了过去。
幸运的是,一直到下课铃响起,她才像手支撑不住脑袋一样,脊骨软了下去,整个人瘫软在桌面上。
高岭青梨的整张脸埋在臂弯里,挺直的脊背化成一滩水,双眼终于能安详地闭上,泼墨的黑发在白色的西装上挥洒成一片。
手肘向外滑开碰到的一小打作业本往外倾斜,收到的作业本们小半角悬在空中,困到极限的人此时也没心思像往常一样把它们分门别类的全都放好。
在周围细密的说话中,高岭青梨几乎是立刻的就陷入了梦乡。
以往高岭青梨总是以优等生的模样示人,温柔安宁的好学生模样深入人心,从而导致她今天的行为就显得格外反常。
尤其在经常悄悄观察她的人眼里。
中间间隔的学生三三两两下课去找自己的朋友聊天,以至于国见英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趴伏在桌子上的高岭青梨。
她单薄的脊背塌了下来,合身的西装在肩膀处撑起小角,显得好像大了一圈,如同偷穿别人的衣服一样套在了她身上。
就像是需要重点照顾的孱弱植物,施肥浇水都需要精心调配比例才能让她好好生长。
或许还需要一个防止风吹雨淋的玻璃罩。
国见英捏着浅蓝作业本的一角,带茧的指腹将边角捏出海浪般的褶皱。
他缓慢垂下拉长平直的眼睫,看着手里的作业本,默了默,又用手指温吞地抚平掀起波浪的一角。
是生病了吗?
这个疑问一旦冒了出来,就疯狂吞噬掉一直以来被他强压在心底的养料,一点点壮大,像蚁群一样成群结队地撕扯着他的理智,指使他向前。
捏着作业本的手指又不自觉用力,指骨顶的关节处泛着白,国见英深深吐出口浊气,脖颈向下折下去点幅度,手捏着作业本有些泄气地垂到了膝盖上。
脑子似有轰鸣,像是有无数交响乐在他脑内奏鸣,思绪找不到出口一样在迷宫里乱转。
也就是这时,金田一兴冲冲地跑到班级门口,自带定位一样眼睛顿时就粘在了高岭青梨的身上。
他直勾勾盯了两秒,看趴在桌子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看向这个班级里他的又一熟人。
国见英垂着头,正出神地看着这块被抚平后依旧留有印子的作业本封面上,姿态看起来仍旧带着点他惯有的懒散。
金田一顿时眼睛一亮,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