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六年三月廿一日,时任大秦太尉兼北疆总督的莫千钧,以勤王之名无诏而南下,连破数城。
廿四日,消息传至京都,朝野震动,帝令兵部左侍郎余擎苍持金令北上劝返。
连下十二金令,莫千钧视若无睹,谋逆之心路人皆知。
帝渊密令镇国军北上讨伐。
四月初,莫千钧强攻河阳郡城,原北疆拒蛮关总兵叶守疆据城而守。
战况焦灼之际,镇国军黑龙铁骑在拱卫司指挥使霍去病带领下赶至。
霍去病悍勇无双,斩贼首莫千钧,力克北疆大军,斩首近万,余者纳降。
当日,叶守疆持诏率军北上,镇国军分兵南下。
......
元昭六年三月末,南方藩镇以楚王、宁王及广元郡郡守冯璋为首,以勤王讨逆之名起兵谋逆。
临江县,建安郡治下一座小城,毗邻大江。
在藩镇起兵作乱之际,这些北方小城首当其冲。
比之郡城之繁华,临江县只是一座小城,要显得萧条得多,但比之那些常年受流寇侵扰凋敝破败的小城,又显得繁华。
至少此城之人衣食无忧,治安良好。
在流寇冲击几次皆被击退后,便也绕过这座难啃的小城。
这一切都得力于城中名宿孙恺阳,孙恺阳是先帝帝师,三朝元老,累官至兵部尚书,曾出任辽蓟总督,数次击退建奴进攻。
元昭元年被权臣排挤,辞官回乡,也即临江县。
如今临江县县令是他的门生。
也正因此,临江县不受颇不受待见。
如果不是孙恺阳于朝中还有一定影响力,临江县令的官帽早被找个由头撸掉了。
此时,临江县一片热火朝天之景,城里百姓衙役在号召下在加高修固城墙,欲阻藩镇叛军渡江北上。
几百城卫便是这座小城唯一的有编制的军队。
在三大权臣争权夺利之下,大秦到处都是“流寇”,地方官府便不断向朝廷伸手要钱清剿流寇,扩充守军。
很多小城有原本的三五百城卫,扩充至千至五千,远超规制。
而临江县因受排挤,又不愿同流合污,一直保持着原有规制。
只是勤加训练,生生将这支城卫训练成精锐,让那些流寇不敢前来侵扰。
也算是如今大秦少有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县。
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向城门方向走来,正在运送砖石的民夫不由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的作揖行礼,目露尊崇。
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正是辞官回乡的孙恺阳,今年七十余岁,身后几个青年则是他的孙辈。
“老师!”
在城墙上举目远望的临江县令听到后方动静,不由走下去上前行礼,亲自搀扶着孙恺阳向城墙上走去。
“祖父,我们真的要阻挡叛军北上吗?以临江县之力,对上千百倍的叛军,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
孙恺阳的第三个孙子忍不住开口劝道,“只要我们打开城门让他们借道北上,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
“闭嘴!”孙恺阳扬眉怒斥,如发怒的狮子,一个巴掌拍在这向来最疼爱的孙子脸上,“叛军如果从别的城池北上,我孙恺阳无力阻拦,但想要借道临江,老朽岂能视若无睹?”
他轻轻一叹,“如果叛军借道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临江城的百姓,也会一夜之间变得像那些边远小城,哪怕不能阻挡其北上,也要尽力而为。”
“可是,祖父这恐会激怒冯璋那老不羞。”孙恺阳的长孙迟疑道。
孙恺阳轻轻点头,眼神坚定,“躲不过的。”
临江县令也是点点头,“冯璋下令军中各城至少抽调七成兵马随其北上谋逆,我等只有以死相抵,哪怕战死,也不受其胁迫参与谋逆。”
孙恺阳走到汝墙前,遥望着远处,晨间冷风吹拂起他一头苍苍白发,他一阵咳嗽,缓过气后,轻声问道:
“杨廷,妇女还有孩子都安顿好了吗?”
临江县令恭敬道,“老师,都已安顿在城中地窖中。”
“京中传来消息,陛下已掌权,潜龙已出渊,老朽相信王师一定能够平乱,一举扫除王朝多年顽疾。”孙恺阳缓缓转过身,面朝白一拜。
视线可及之处,突然有滚滚狼烟冲天而起,接着一骑从远处奔来。
“来了。”
杨廷脸色一变,连忙下令示警。
城中霎时鼓声大作。
听到鼓声,城中正在加固修补城墙的百姓不由一慌,好在曾在组织下不止一次参与抵御过流寇,倒也很快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抓起城墙下备着的陈旧武器,快速走向城墙。
“杨大人,孙老大人,叛军已经来了。”
点燃狼烟通报敌情后快速赶来的城卫已经来到城下,喘着粗气,大声开口道。
“多少人?”临江县令杨廷强作镇定问道,手里也握着一杆长枪。
“看不清楚,至少上万。”城卫脸上布满汗水,不知是害怕还是累的,说话间已经进了城。
杨廷心里一紧,忍不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