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侯府也牵扯进来?
与此同时,佛堂里的余昭把胭脂盒拿给来找他下棋的镇远侯,两人皆对着此物默默无言,显然,他们也觉察出了此物的不一般。
“京中,近日恐怕是不能太平了。”
镇远侯沉思片刻,落下一子,“避世之人哪管那么多。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放心不下吗?”
见余昭像是陷入某些回忆,他又提醒道:“彰明,宫中盯着你一举一动的人可不少,当心些,可别把火烧到我这里。”
秦苑桐和暗卫交待好事项,绕路寻了一家成衣铺换下带血的冬袄。她再去寻凌禾檀时,发现对方抱了个锦盒还待在卖首饰摊子前。像是怕她回来时寻不到自己,他站在原地,未曾挪动开一步。
看到她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凌禾檀把装着发簪的锦盒递给她,却看见秦苑桐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如同白瓷上的一线红,给少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冶。
即便换了新衣,她身上也依然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
秦苑桐正欲把锦盒还给凌禾檀,她先前此言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居然当了真。眼前的人没接她手里的东西,反而掏了一块干净的锦帕,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轻轻拂过。
“怎么了?”秦苑桐在脸上抓了一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凌禾檀团掉手里的锦帕,对着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点灰。”
陈铭在新街口里左等右等,怀里的绣球都快被他揉成四方形,好几次他都想掉头离开,重回抛下绣球的阁楼那里。可陈铭是个重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帮忙,他就一定要等到对方来。
不远处就是陈家的铺子,里面守候着一伙陈家的家丁,只等陈铭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快速出动制敌。
但出乎意料的是,陈铭只等来了他的两位同窗,未见什么歹人,准备好的大阵仗自然也派不上用场。
看来凌兄卜的卦也没那么准,他想。不过再看看怀中的绣球,回想起阁楼上抛绣球的那张巧笑倩兮的脸,陈铭还是决定咽下准备打趣凌禾檀的话。
三人在陈家的铺子里坐下,正好陈铭也知道些商会的事情,秦苑桐便直截了当地说起有关胭脂的事情。
陈铭听完吓得直接跳起来,“拿夜明珠磨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凌禾檀彷佛早有预料,“普通人接触不到,当然是宫里的人。”他顿了顿又补充,“大邵的财政收入以农税为主,只有边关这几座小城因为农田稀少,当地知州才向过路货商收关税。圣上自然是不在乎一座小城的关税,可如果是亲王或者皇子的封地,那就大不一样了。”
秦苑桐心中闪过几张可疑的脸,“藓州虽然在缅泊附近,当初大皇子却把这座城给摘了出去,反而是皇后提出......”
凌禾檀点头示意,转头反问陈铭关于京中商会的事情,陈铭知道的小道消息不少,三人很快就顺藤摸瓜理清楚了京中商会和五皇子未婚妻的牵扯。
最后陈铭一锤定音,“皇后给五皇子未雨绸缪,利用其未婚妻和商会的关系在大邵各地贩卖价值千金的胭脂水粉。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此事知道多少。”说完他又惊觉自己失言,连忙看向四周,见两位同窗毫不在意,他这才放下心来嘟囔了一句。
“当娘的都是这般偏心小儿子么?”
坤宁宫。
身穿华服的贵妇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两侧各有宫女屈膝为她捶腿,这两个宫女的动作频率出奇的一致,彷佛是心有灵犀一般。
忽然宫门被拉开,人未至笑声先传进来,惊扰了其中一个捶腿的宫女。
她的动作一停,就有一只手‘啪’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另一个宫女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给榻上的女人捶腿。
贵妇人悠悠转醒,而刚进门的人则款款上前,替被打的宫女求情道:“母后何必动怒,若是这丫头不合心意,就让儿臣再带回去调教几天。”
说完,他带着不怀好意地目光把立在一旁的宫女上下打量了一番。
皇后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也懒得说些什么,她挥手示意两个宫女退下。
五皇子也收起自己的龌龊心思,同皇后说起商会禀报的事。
“呵呵,看来她到底是有些能耐。与其便宜了老大,不如为我们所用。”
皇后说着唤来侍女纤云,交待道,“我那嫁出去的表妹,好久都没来叙旧了,让她这几日进宫和我见见面。”
接着皇后又说起余昭,她对此人明显忌惮颇深,“余昭那边叫人盯紧一点!”
五皇子不以为意:“不过是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僧罢了,母后何必这么在意。”不等皇后出声辩驳,他又说道,“过了今年,父皇就该给我封地了。”
“儿臣到底还是舍不得离开您,母后不如学作贵妃,哭一哭,或许父皇心一软就许我留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