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悄月自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她现在正沉迷吃手上的热糕。
这个热糕看上去其貌不扬,实际上一口下去才能领悟到为什么会出现在当朝太后的餐桌上。
温热的糕点带着淡淡的奶味,是正正好好的甜度,不会很腻。牛乳茶正好冲淡了口中残存的糕点味道,配在一起刚刚好。
秦悄月就这样吃了一口又一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边的盘子已经空了。
“娘娘!”幺幺不过是一恍神的时间,扭头一看就见秦悄月竟然将一整盘热糕吃了个干干净净,顿时被惊得花容失色。
“可不能这样吃!待会就要用午膳了,等会吃得积住了。”幺幺哭笑不得地收下盘子,顶着秦悄月恋恋不舍的目光严肃的告诉对方不可以再吃了。
顾云觉适时站起身,开口道:“娘娘歇也歇了,臣现下便跟娘娘一起去见陛下吧。”
被他这句话点醒的秦悄月这才想起正事,三两下擦干净手站起身,匆匆忙忙拉着幺幺跟上了顾云觉的脚步。
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这似乎有些不太规矩,紧张地四顾一圈发现仁寿宫的奴婢们大多见怪不怪地低下头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太后平日里也不是很规矩的人嘛,秦悄月心想,不用天天装规矩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花开正茂,只是颜色的搭配有些不敢恭维,秦悄月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忍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悄凑到幺幺耳边问道:“这花都是怎么回事?”堂堂皇宫竟然找不出一个审美正常的封建阶/级吗?!
幺幺面色古怪,似乎是很像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悄声道:“娘娘,您之前总说这边的花没什么颜色,特地让奴才们种下去的。”
这条路原本种着的是某种不知名的淡黄色花,小小的一朵一朵零星躲在绿草地上,看上去有些空旷。
原主又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三两下便说服了皇帝让自己重新种些花。
秦悄月一噎,暗恼自己怎么还没学会谨言慎行,明知道前面几次已经说出了非常奇怪的话哪里来的胆子还敢随口吐槽。
“我一时给忘了,等会找花匠来修修吧,杂在一起怪乱的。”秦悄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走在前方听到动静似乎想回首看过来的顾云觉。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早就被顾云觉尽收眼底,对方只是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到了。”
顾云觉轻声,转身面向秦悄月,似笑非笑地开口:“娘娘是自己进去?”
按理来说他一个掌印不该这样对秦悄月这个太后说话,但现在尚且心烦意乱的秦悄月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不行!”
“你跟哀家一起进去!”她几乎是没过多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
其实秦悄月会这样说倒是非常不奇怪,她本来就有些发怵,自然会下意识向比较熟悉的人寻求安全感。
而幺幺只是一个婢女,还是她自家的,在皇帝面前显然并不太能说上话。
顾云觉就不同了,虽然刚才的谈话并没有如何拉进秦悄月与他的距离,但好歹是搭过话的关系,对方又与皇帝素来亲厚,秦悄月便觉得必定要拉着对方一同进去。
顾云觉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毕竟秦悄月确实就是这么个性格。
他收敛脸上的神色,故作犹豫:“太后与陛下叙旧,臣在场怕是不妥。”
秦悄月见顾云觉有松口的迹象,立马乘胜追击:“哀家不管,无论你听到什么哀家都恕你无罪。”
说罢,秦悄月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姿态,扯着顾云觉直冲冲地走到了小皇帝所在的仁心殿内。
本朝以仁治国,所以皇帝处理政事、日常小憩的宫殿被太祖皇帝赐名为“仁心殿”。
紧张之下完全忘了顾云觉之所以跟自己一起来是为了向小皇帝述职,秦悄月还沉浸在自己急中生智拖了垫背的一起,对殿外向自己和顾云觉行礼的奴才们轻轻点了点头。
“皇帝现在忙吗?”秦悄月端起太后的架势,朝站在门前的小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云觉,似乎有些怕这个顶头上司,见顾云觉点头之后才小声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方才正与右丞商讨了关于西南水患的事,现在正无事呢。”
秦悄月满意地点点头,暗道自己来的巧,不用在外干站着等。
但其实她现在身为太后,想直接进去也是可以的,只是目前拼了命想在小皇帝面前刷好感度的秦悄月自然不敢拿乔。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对自己惜命的做法非常满意。
不过,御前的人倒是对这个太后态度还不错,也不知道是面子工程还是小皇帝对自己这个养母多少有些感情。
秦悄月思绪很乱,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顾云觉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