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城南的宅子以后便是凶宅,一百年内无人敢要。”
王县令扇子噗的一声落在地下,他跪着说:“大人误会。卑职绝无和反贼勾结,卑职只是参与了一笔生意……”
“生意?”苏韧刚要问,只听“嗖”的一声,他耳边有什么穿风而过。
王县令“啊”地惨叫,向后倒去。
苏韧心说不好,忙伏于地,只见王县令的喉部为一根铁针刺穿,鲜血喷涌如泉。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有个披发女子从池对面破窗而出,飞越池面,江齐等大叫“刺客”,猛冲过来,可哪里来得及?
苏韧情急之下,只抓到王县令的扇子,他使尽全力,向上挥挡。谁知此扇骨居然是金属制成,与利刃撞击,火花迸射。
苏韧和此女四目相接,心惊肉跳。
一击不中,苏韧已滚向亭外。江齐等把那女子团团包围。她长啸一声,将利刃反手当胸而刺。跌跌撞撞,倒在了血泊之中。
江齐等再看,人已死了。他们又围过来,抢着叫:“大人,大人?”
苏韧喘气,自爬起来,手指着王县令。江齐又过去查看,对苏韧摇头。
苏韧忍不住叹气,扼腕心道:此回大意了。他看王县令的喉中,正是一根梭针。幸好他用了一把豪华扇子,有铜嵌银丝的扇骨。否则,自己也已断送了。
这时,衙役们又从对面的织坊里拖出一位姑娘,那姑娘浑身颤栗,面如土色。她回头看亭子里横尸两具,血污满地,忍不住呕吐。
苏韧浑身为冷汗湿透。他如发烧一般,在夏天里打个寒战。他用绢帕把面上溅到的血珠抹干净,沉声说:“好好问话,别为难她。”
原来那女孩子才是丝绸公所聘用之人。她说今早上来上工,因池对面府尹大人公务,不许她开窗。她织布不久,便被背后的人制住。那女人点了她穴位将她塞在一堆丝线里,自己一边织布一边听话,直到破窗而出。
接着,江齐去查问玄通观内。原来那王知县所带随从已不见了。今早上守后门的卫士,倒放出去一个姑娘。
她说是自己出来买菜,不知怎么迷路了。卫士们素知观内没有女人,因此便将她放走。
苏韧用官靴碾开粘脚的蔷薇花瓣。他心想:溧水不安全。自己须与倪彪会面,告知利害,将阅兵提前到明日!情况危急,是不可能万事俱备了。
临走之前,他让江齐等请出等候已九的永平县朱县令。那朱县令三十上下,穿着朴素,个子不高,眼神沉着。
二人见面,可谓简单扼要。
苏韧道:“本府已派属下文员接管永平。你的家人无忧。”
朱县令说:“这种时候,人人堪忧。下官何能惜身保妻子。”
“你的祖父母呢?”
“下官有“覆巢”之虑。变乱初起时,下官已经将祖父母送往青龙山姑丈家了。”
苏韧点头:“明日阅兵结束,你坐我安排的船前往当涂。如果顺利的话,你会有人保护。如果不顺,你敢不敢只带几人先去?”
朱县令说:“敢或不敢,事到临头,下官不去谁去?”
“好!”苏韧道:“今天你跟我去慈悲寺吧。这城里不太平。”
此节按下不表。再说被关押的宝翔,在阅兵的前夜里,仿佛心有所感,睡得好不安生。
他先是梦到熊熊大火,再听到一片呜咽,张开眼睛,居然看到他几十年没遇到的娘。
宝翔的娘唐王妃,如记忆中,穿着最时新的锦衣,戴着顶尖的珠翠,面似银盆笑盈盈。
“让你冒失。你跌就跌在冒失上!”她用涂着蔻丹手指戳着宝翔的额头。
宝翔说:“儿子生性如此,改不了的。”
“你老婆可怜!”
宝翔摊开手:“娘,有的人有热气,有的人没热气。总而言之,这辈子和有热气的人过,很值。和没热气的人在一起,不过瘾。”
唐王妃不与他争执,笑道:“饿了吧?来碗面。此地面要三千钱一碗。”
宝翔颇为期许,伙计端上面来,他才尝了一口,呸吐出来,大骂道:“姥姥的,开黑店呐?这种面好意思卖三千钱?”
那伙计变了脸,拍桌子道:“不好吃?哼哼,你嫌弃不好你给我滚!”
宝翔身不由己,被那人一踹,终于醒了。
他还是睡在牢房里,心脏痛得麻痹,半晌才能活动。
呜咽声余音犹在,加之梦极为真实,让他这种百无禁忌的主儿都觉得诡异。
牢房门口靠着个小女孩,仔细看是花篮。
花篮打开门,幽幽月光下,她带着丝玩味俯视宝翔,说:“他死了。”
“谁死了?”宝翔摸不着头脑。
“顾咏江死了。”
“他死了?”宝翔惊讶说:“死了?他为什么死了?”
“吃了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