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陌生的声线撞进季宁毫无防备的耳朵里,沿着她每一根神经流窜,最后深深渗入季宁的骨髓,与梦中的声音融为一体。
“呀我们宁宁最爱爸爸了是不是,第一个会说的词就是爸爸,来爸爸抱。”
“宁宁不哭,小区里哪个混小子敢欺负我们家宁宁,爸爸去帮宁宁出气。”
“宁宁想做的尽管去做就好了,爸爸永远在你背后撑腰。”
从小到大,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季宁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笑得宠爱,温柔的掌心抚摸过季宁的脸庞,季宁回头,那是一双杀伐果决却慈爱不改的笑眼,是......她的爸爸。
霎那间泪水模糊了季宁的双眼,中年男人的身影模糊起来,季宁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脸,她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见。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落在男人的掌心里,“突然这是怎么了,”男人瞬间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用大手擦去还在流淌的泪水,“宁宁发生什么事了,跟爸爸说,爸爸帮你解决。”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爸爸了。”季宁慢慢冷静,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李女士用手帕轻柔地抹去未干的泪痕,还不忘指责季父:“你看你把小宁脸都擦红了,多大人了下手还不知道轻重。”
季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边无措的和女儿道歉,一边紧盯女儿的反应,见季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左边是后知后觉担心季宁身体不舒服而唠叨起来的李女士,右边是听到女儿原谅后放下心来的季老爸,妆花了一半的季宁坐在两人中间埋头吃饭也遮不住她亮闪闪的大眼睛,溢满了幸福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季宁从出生和李女士相依为命,李女士又当爹又当妈,最后出乎意料地处成了兄弟关系,相互调侃毒舌不在话下,即便季宁很好的长大了,认为自己并不需要父亲这样一个角色,但当季父的脸庞与梦中的画面重叠时,一股巨大的冲击感还是在顷刻间涌向她,彷佛将梦境推向了她的记忆,胸中荡漾的唯存家庭的安定感和支撑脊梁的底气。
那一刻,季宁能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这个世界季宁的观察者,而是她的承载者,两人既是独特的个体,却又是共生的一体,她在慢慢融合属于这个世界季宁的记忆。
难得看季宁又哭又撒娇,季父本来说什么都不去上班了,誓要陪宝贝女儿在家待一天,但最后还是被母女两个推了出去,“老季路上注意安全,多挣点钱回来。”季宁恢复了对季父日常的称呼,朝他热情地挥手送别。
呜呜,他撒娇的女儿又不见了,果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吧。
送走了季父,李女士说自己和贵妇姐妹们约了做美甲,提起她的新款贵妇包就匆匆坐着司机的车离开了,诺大的别墅便只剩下季宁和几个佣人。
季宁闲适安逸地趴在柔软的沙发上,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被轰炸了,季宁的联系人不是一般的多,手底下赶着巴结她的小弟算一类,吃喝玩乐不干正经事的富家子弟们算一类,还有购物血拼扯八卦的千金小姐们算一类,除却这三类人和父母,最显眼的要属特别关心那一栏的联系人,孤零零地只有一个,备注是墨星洲。
嗯,很朴实无华的一个备注,能让季宁一眼认出来这个头像纯蓝的特别关心就是墨家的唯一继承人。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是空的,不知道是自己清除了,还是两人没说过话,季宁随意地点开墨星洲的主页,内容和他的头像一样无趣,简介是曜世学院学生会主席墨星洲,底下的动态也只是获奖时拍的照片,或者一些客套的宴会邀请。
即便是这样,每条动态底下也是数不清的点赞和评论,季宁每看一条,甚至要划几十秒才能看到下一条动态,可见墨星洲的人气之高。
季宁咂嘴,她目前获取记忆里与墨星洲相关的内容并不多,甚至连脸都没看见过,这个名字大多出现在别人口中,和季宁聊着聊着就必须扯到墨星洲,仿佛两人是被捆绑在一起的。
自己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事情总会解决的,这是季宁的人生准则之一,现在自己成了爽文女主,不爽怎么对得起她这次重生。
躺平摆烂间,一条消息发了进来,“下楼,带你去‘幕寂’。”备注——周臭屁。是周锐意,周家二少爷。
残留在骨子里的反应让季宁想翻白眼,爱好点火却热衷看戏,让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到处惹事还片叶不沾身,把自己摘的清清白白,惹下烂摊子就找人顶包,纯纯将恶劣至极的纨绔子弟嘴角发挥到极致。
原世界的大小姐季宁从小和周锐意几个人玩到大,早就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虽说不理解,但也互不干涉,该一起嗨还是一起嗨。
但是自从前几年周锐意和他哥哥决裂,季宁和他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面对季宁,周锐意像是一颗浑身包裹尖刺的海胆,什么事都要和季宁对着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