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桑蚕又插田
相比农人的繁忙,江湖的四月是闲适的。
在这个休战的四月里,各门各派都忙着互相递帖子,沟通和维护关系。平时你家师弟揍了我家徒孙,他家师兄又被谁家徒儿打断了腿,亦或者谁家小师妹下山历练被哪家不长眼的小门生调戏了..........在这个时候都会递上拜帖备上礼物登门,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然,调戏别人的自然是会被小师妹的师兄们挥着棒子打出门的。
自同行后,何清远倒是变得非常和气了,他性格开朗,一路住行皆安排得适时妥当,行至疲累时还会插诨打科一番,花落也不是拘谨之人,不时也会添上一两句,一路上倒也轻松愉快。
四人结伴而行,终于在四月十五这天申初,到达了这水上要塞之地——氿江。
因飞令节的缘故,各方来客蜂拥而至,居安城的客栈酒店瞬间也水涨船高,一间上等的客房居然飚至一两银子一晚,即便是这样,也是家家爆满。因他们来时第二日便是飞令节,一路问来,所有客栈便是连柴房也是没有剩了。
花落已经做好睡破庙的打算了,也不知道何清远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说服最后一家客栈的老板领着他们去自己的私宅借住。
老板很是健谈,一路上一直在说话,饶是何清远之喜热闹之人都有点受不了他的聒噪,三弯八拐的走了好一阵,正暗叹怎么还没到时,只听老板道:“几位贵客,寒舍到了,里面请!”
花落见一砖白庭院立于眼前,众人跟着老板穿过垂花门至内院。
这时,老板突然止步,回身指着东面,对何清逸二人说道:“何少侠,憋舍简陋,还望不要嫌弃,您二位请东厢房歇息。”
何氏兄弟均回礼说道:“有劳先生费心,多谢!”
老板转头又指着西边对花落二人说道:“委屈贤伉俪住西厢房!”
花落道:“掌柜,您误会了,怕是要多备一间客房。”
刘掌柜躬身作揖道:“抱歉,抱歉!那姑娘您住西边厢房,东厢房尚有一间空余,请这位少侠随何少侠同往吧。”言罢,又道:“我已嘱咐好下人安排好一切事宜,各位有需要尽管吩咐,店内还有事打理,先告辞了!”
众人又道了次谢,拿着包袱到了各自房间。
花落进了房间,见天色尚早,打算出去走走。出得门后正踌躇不前时,想着既是来打探消息的,不如今天先去飞絮台查看一番,找个绝佳位置明日也好暗中观察情况。
此时的居安城热闹非凡,街市上人来人往,她向来路痴,于是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又要问路。”
“大多比试者都会去踩个点,熟悉环境,我们只需跟着江湖打扮的人走,便能找到了。”一个声音说道。
花落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凌消道
花落点头说道:“师父,若是明天我们一无所获,是否还要沿着江面追寻?”
凌消道:“倘若白衣人不出现,茫茫江湖,也毋须再探寻了。”
按照凌消的方法,果然顺利的到了这传说中的飞絮台。
飞絮台位于居安城南江面的一个小岛的中央,此岛四面环水,纵然武功再高的人,也只能通过船只前往。下岛后由石梯而上,数阶之后是个巨大的平台,其中一面由大石垒起的梯台便于观战之用,其他三面再无他物,而这世间之成事,一向遵循着天时地利人和,因此,来踩点的人,很多!
花落见着此处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好隐蔽之处,低声对凌消道:“看来明日定要穿着打扮得低调点,才能混在观战的人群中不被发现。”
凌消淡淡的说道:“咱们统共就这么一两件行头,想高调也是不能。”
花落正想说最近发了笔横财,两人大可以扬眉吐气一番时日,尚未出口,便听到刺耳的一个声音传过来:“这不是声明远扬的花二小姐么?”说罢,看着花落旁边的凌消继续说道:“我琢磨着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舍了身份和家族脸面,不顾羞耻的与他私奔苟且,原来不过尔尔!果真跟你娘一样,是个....”话未说完就止住了。
只见几步之外站着一个女子,着粉色衣衫,青丝绾黛,项如蝤蛴,楚腰纤细,此刻正捧着自己的左脸,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花落道:“堂姐,别来无恙啊。”
女子薄怒道:“怎的?学了点功夫,身后有靠山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花落道:“我自是不想与你计较,只是,今日我忍得,以后别人未必忍得,倒不如先教堂姐学学规矩,省得以后出去丢了脸面。”
正在这时,两个年轻男子匆匆走到女子身旁,其中一个身量略高的喜道:“妹妹,可算找到你了,在外面可不比西川,定要时时跟紧我们才是。”却见女子捂住左脸,神色愠怒,顿时大吃一惊道:“脸怎么了?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我替你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