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宁回吉林一个星期后,郑西实在放心不下她,也请假过去了。而这时,顾启正的爷爷病危,顾家大哥从澳门赶到了海市,误以为牛琴琴是陆佳宁,背着顾启正甩了一张卡给她:“这里面有五十万,阿正迟早是要回家的,希望你不要再缠着她了。”
出生贫寒的牛琴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朝顾启正的大哥感激地点了点头,保证自己再也不会找顾启正了。
顾启正就这么跟着大哥回了家,没几天爷爷就去世了,忙完后事,顾启正居然被父亲关了起来,让他好好想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少爷。
冷静了半个月后的陆佳宁开始了自我反省,她想到最初遇到顾启正时,自己是多么的义无反顾,而如今怎么就因为一个小妖精丧了气呢。而且,孩子是两个人的血脉,她这么先斩后奏,确实不应该。
于是她开始和顾启正联系,可电话打不通,消息也没人回。直到她接到公司同事给她打来找顾启正的电话,她才意识到,顾启正可能又在家遇到麻烦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如此任性,可现在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了。
一个月后,陆佳宁和郑西回了海市,她开始着手打理起公司来,她这才理解到顾启正平日的压力有多大,而他从未向自己抱怨。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每日都给他发消息,就好像他能看到一样。
一晃又过了一年,冬去春来,夏走秋凉,顾启正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陆佳宁不愧是天才少女,就这么一年,熟悉了顾启正所有的工作,还通过她俩的人脉,猎了一些高级人才,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这一年她经常熬夜加班,有时两三点才睡,早上六七点又要起来开会,身体明显差了许多。
郑西已经开始硕士毕业,准备读博了,詹瑞明还是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听她诉说学业上和生活上的烦恼。有时,郑西觉得自己好像离不开詹瑞明了,他实在是太体贴了,方方面面都能给她安排的很好,活了二十多年,她自己的亲爸都没能这么待她。
八月,郑西带着陆佳宁去西北散心,两个人还到了郑西之前支教过的那个村子里,又做了一个月的乡村老师,陆佳宁还开了个专门的体训班,给大家教跆拳道,孩子们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运动,每个人都练的特别开心。晚上,孩子们常常陪着郑西和陆佳宁躺在房顶看星星,她们都太喜欢这里的夏夜了,银河美的令人窒息。
近来,陆佳宁老觉得肚子疼,食欲也不怎么好,吃点儿东西就胀得厉害。开始她没在意,下面流血也以为是月经不调,直到有天,郑西看着她,疑惑她的肚子怎么跟吹气球似的一天比一天大,郑西曾在妇科轮转过,仔细问了陆佳宁的一些症状后,内心开始有了几分忐忑,她赶紧定下了最近的一班机票,带着陆佳宁回医院开始做检查。
果然,郑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看到核磁共振报告单上写着:疑似卵巢ca几个字后,郑西感觉自己身体都在晃动,而陆佳宁却务必平静地说:“还是逃不过啊……”
“佳宁,你等着我,我去找找我的老师,她一定知道谁能治好你……”
“没用的,”陆佳宁摇了摇头,“我妈妈,姥姥,都是得这个病走的……大概都是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能创造奇迹,可终究逃不过宿命……”
“不会的佳宁,”郑西擦了擦眼泪,“现在的医学和以前不同了,很多癌症都能得到很好的控制,你不要多想,好好配合治疗,其他的都交给我吧!”
很快,郑西就托关系联系到了海市关于卵巢癌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专家听说了陆佳宁家母亲、姥姥都患过这个病,仔细看了陆佳宁的检查报告后说,“你这应该是属于携带了突变的基因,只要把手术做干净了,然后配合我们靶向药,预后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当天陆佳宁就住进了医院,当她知道可能有拿掉卵巢的风险时,哭得比知道自己生病时还要伤心,她恨自己为何要拿掉那个孩子,那个可能是她与顾启正唯一的孩子。但后来她又想,这样也好,这个孩子不用和她一样,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妈妈。
陆佳宁手术这天,詹瑞明想方设法找到了顾家,当他见到顾启正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关了很久,顾启正整个人都没有了之前的朝气,眼神空洞,无精打采。但当他听到陆佳宁三个字时,顿时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地问她怎么样了。
当顾启正的父亲听说了陆佳宁生病的事情后,站在窗子边上良久,然后对身后跪着恳求他去见陆佳宁的儿子说:“收拾东西,走吧。”
这一年他都在默默观察着两个人,儿子的决心他已经明了,而陆佳宁对于公司的良好经营也让他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他调查过这个女孩的家世,书香门第,天才少女。虽与他们家不是门当户对,但这个女孩自身的条件非常优秀,他渐渐开始动摇了。
陆佳宁的手术做了整整八个小时,待顾启正赶到的时候,陆佳宁已经回到病房了。顾启正坐到她跟前,轻轻地扒了扒她的额发,陆佳宁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