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未亮初夏就被狗卷康人从房间里揪了出来,和小时候没什么不同,一个小时的体术训练再加一个小时的咒言训练,等从训练室爬出来时刚好到早饭的时间。
豆腐味增汤、厚蛋烧和各色腌菜,主食是海苔碎拌米饭。
棘吃得很开心,米饭扒拉的一颗不剩,看得出他很喜欢吃海苔。
熟悉的菜谱让初夏有种回到童年的错觉,但不知为什么曾经最讨厌的生腌萝卜不再像记忆里那么呛人,咸咸辣辣的口感反而十分解腻。
或许是椿爷爷的手艺变好了,或许是她长大了。
早饭结束后就要开始修补咒纹,初夏坐在廊下看狗卷夫人准备纹身的道具,她承认自己现在有些紧张,在心底默声许愿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差不多了,去室内。”
初夏垮下脸,她瞥了眼布袋中闪着银光的针尖,表情淡淡的脸上多了些小孩子似的抗拒,但在狗卷夫人半拖半拽下还是乖乖坐在了榻榻米上。
狗卷康人洗漱过后也来到了房门外,他今天换了身烟灰色的浴衣盘腿坐在走廊,紫色的眼瞳静静看着室内的两人,脸侧留着今早初夏不小心留下的伤痕。
【开始吧。】
随着手势落下狗卷夫人拿起酒精,她对着灯光一点点浅浅擦拭黑发少女唇边几乎消失的咒纹,直至里外全部消毒一遍。
除了采用的颜料和特制咒具外,狗卷家咒纹的刻印和纹身没有特别大的出入,都是需要用针尖将颜色带入到皮肤深处,让含有咒力的颜料沉淀在里面,从血管向上与神经形成回路,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符合人体科学……大概。
第一针落在脸颊上,熟悉的刺痛感让初夏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紧接着灼烧感就从第一个针脚向全身蔓延,她下意识皱起了眉毛。
“不要躲,歪了可就不好看了。”
狗卷夫人掐住她的下颌有条不紊的作画,因为经常帮丈夫修补咒纹的缘故,她现在甚至不需要提前做底色就能落针,以后如果真的脱离咒术界说不定可以去开一家纹身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汗沿着初夏的后脖颈流下,打湿了后背的衣物。
一个半小时后,脸颊上的咒纹宣告结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擦掉酒窝处渗出来的血,狗卷夫人安慰道:“舌头吐出来,最后一点了……坚持住。”
看似在一旁发呆的狗卷康人也换了位置,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初夏的身后,单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她无意识往后躲的趋势。
修补咒纹足足耗费了半天的时间,等初夏从房间里出来时衣襟几乎湿透了,她此时脑袋不太清醒,只能被双胞胎女仆搀扶着进了浴室,最后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疼晕了过去。
……
初夏是被额头处绵绵软软的触感摸醒的,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以为自己还在高专的宿舍,但映入眼帘的不是看惯了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错落有致的和式木屋,缓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在狗卷家借住。
“夏表姐!”
孩童特有的黏糊糊的发音在耳侧响起,初夏偏过头,狗卷棘侧着脸爬在榻榻米上,葡萄紫的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表姐很困吗?你睡了好久。”
初夏的瞳孔逐渐聚焦,探出手在他头顶呼噜几下,饶有兴趣的看着狗卷棘好不容易梳顺的白色短发在自己的捣乱下又一次炸开,像一朵乱蓬蓬的蒲公英。
【抱歉,棘。】接触到孩子委屈巴巴的眼神,初夏不好意思的起身做手势,【我帮你整理好……现在几点了?】
狗卷棘见她起床立刻把头发乱掉的难过丢到脑后,颠颠的拿来女仆早就准备好的羽织披在她肩膀上,只不过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手脚还不是很协调,羽织在初夏身上不是左边短一截就是下摆拖地上。
“已经下午四点啦!”狗卷棘掰着指头数,“睡了……二十六个小时!”
初夏:?
她连滚带爬地从榻榻米上起身,一边手忙脚乱地理顺浴衣腰带一边在梳妆台上找到了被女仆贴心充好电的手机,深呼吸几口做好心理准备,打开手机的瞬间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占据整个屏幕。
她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下午,没想到睁眼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好在错过的电话都是藤原初青和五条悟打来的,前者在电话没人接通后又发了几条短信,通知她和奴良组的会面时间以及最近要去什么地方出差,而后者除了十几通未接电话外没有留下任何内容。
总觉得打回去也不是什么正事……
犹豫半天她还是给五条悟发了条‘睡过头了’的消息,接着就把他放在一边继续处理其他事情,邮箱里不乏补课老师发过来的文件,算下来够她写好几周了。
狗卷棘一言不发的窝在她怀里,毛茸茸的发梢蹭着初夏的下巴尖,静静等着她忙完以后给自己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