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动手,百害而无一利。
船舫将至,远远就见船头处坐了两位女子,依稀见得身着深青色衣衫,只是看不清面容。
船离岸边越来越近,直至稳稳停住,里面传出一道声音:“姑娘,我家夫人请您上船。”
这是一艘小画舫,但还算宽敞,如一座精巧的小院落一般,船檐处被蓝漆点缀,镶嵌了些许珠石,如水上亭阁一般。
时隔几月,她也终于又再见到了大娘子。
大娘子依旧未变,春风满面,发间簪了支珍珠花蕊珠钗,眉间尽显温柔,对着她浅浅笑着,不知道的定以为她是位和蔼心善的夫人。
“大娘子。”
鸣蝉笑了笑,缓缓坐下戏谑道:“瞧银簪姐姐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不认识的夫人邀我上船呢。”
大娘子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看着她,吩咐一旁的银簪替她续茶。
“几月不见,蝉儿你还是如先前一样,行事像个孩童。”
船舫向着湖中央缓慢行着,秋风瑟瑟,银簪放下两边的挂帘,倒挡了不少风,船头处船家正一下一下撑着船桨。
“大娘子说笑了,不过是一两句玩笑话,切莫当真就好。”鸣蝉握住茶盏,朝着自己转着,“大娘子有话不妨直说,这都离岸边好远了,旁人可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说完她又看着银簪笑了起来,“银簪姐姐发间的簪子倒是别致,是少见的样式。”
此话一出,银簪的表情有了松动,眼神凌厉,动了杀意。
大娘子柔声道:“是我赠给她的,怎么蝉儿,你也喜欢?”
“不喜欢。”
大娘子也变了脸色,目光冷漠道:“鸣蝉,你去过青寒寺了。”
鸣蝉也没有犹豫回答:“是,大娘子你说巧不巧,禅师告诉我,曾经那有个叫梅雀的姑娘,您猜怎么着,梅雀与我府里前些日里梅院里的婢女素梅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发间的簪子都与银簪姐姐的别无大差。”
“哦?”
大娘子口气中带着冷淡,似乎与这个人并不相识。
“就算是你知晓一切,又能怎么样。”
鸣蝉声音慢慢拔高:“不能怎么样,大娘子,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处处针对,你的仇你的怨,当真是如漫长的寒冬一般,不休不止。”
“你!”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再单调,那张原本温和的脸渐渐变得扭曲,“看来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拿什么跟我斗。”
船慢慢靠到了岸边,那船夫戴了顶帷帽,头低低的看不清面容,只见的半边脸留了络腮胡须,看身形是个中年男人。
听雨扶着鸣蝉上了岸,她对着大娘子鞠了一礼,正声道:“不劳大娘子费心。”
转身之余听雨在耳边低语:“小姐,听雨看清了,那船夫是画像之人。”
鸣蝉若有所思,走至桥上才说:“确定没看错?”
听雨猛地点点头,“没看错小姐,就是他!”
那一切都行得通了。
在梅雀原本洒扫的偏院,梅树下一块翻新的新土暗藏玄机,挖出来一看是一柄长盒,里面装了副画像,还有一支梅簪,与鸣蝉手中的那支是一对。
而那画像,是一名男子,头戴帷帽,露出一双犀利的双眼,如鹰一般,盯得人不寒而栗,手握长剑一身破衣,看着倒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在画卷的反面,题了两个小小的字,兰时。
鸣蝉回头看,船儿已经驶出很远,小的只见得一个黑影。
“走吧!回府。”
听雨也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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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落起雨来,两人慌不择路一路小跑才跑到一处屋檐下躲雨,街上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地面的潮湿,听起来让人心慌。
滴滴答答一开始如水珠般,再后来就如一股脑洒下来似的,直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鸣蝉才看清那是一队兵卫,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
“给我搜!”
一旁的兵卫补充道:“大人,方才审的那人同伙,说是朝这边来了。”
鸣蝉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官兵?”
听雨探头望了望立马退了回来,小声道:“小姐小点声音,婢子方才看了看,他们是上京鼎鼎有名的天家卫,不是普通的官兵,只协查办理十分大的案子,只听从天子的命令。”听雨偷偷指了指他们继续说:“小姐你看到他们肩膀处那道鱼形纹样,是天家卫独有的标识,而领头的那位,名唤周祁,是周临暮将军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行事狠辣,从未出过错,就没见过能从他手中逃脱的犯人。”
鸣蝉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周祁,她史书读得不多,只知道这位周祁将军一生战功赫赫,从小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