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的清香散在整个屋子里,听雨起身给鸣蝉倒了一杯,有些不解说道:“小姐是要带绿盈走?”
鸣蝉叹息一声,“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嗯...只是绿盈姑娘的底细,小姐清楚吗?我是怕日后她不忠心对小姐不利。”
她又将盏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今夜她只想喝个酩酊大醉。
“她给了我一样东西作为交易,许是之前曾在母亲屋里服侍过,你也知道二姨娘这个人,如一朵娇美的洛阳红,美则美矣,但是带着刺,眼里也容不得沙子,绿盈是个聪明的,知道自此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想另寻条出路。”
她舔舔嘴唇,给听雨倒了杯梅子酒挑眉一笑:“放心!你家小姐不是个傻的,有分寸。”她拍拍胸脯乐道:“今夜要多喝几杯,醉在梦里!”
虽然是笑着,可她还是不住地眨眼,让眼里的泪珠不掉出来。
在长嬴真正对她好的人,又少了一个。
听雨能看出来她是伤心,虽然是笑着,虽然这两日她显露的悲伤并不多,但是她全都明白,此刻她犹豫要不要现在说她查到的事。
风雪小了些,火炉烤得她整个人暖洋洋的,鸣蝉终于开口:“听雨,查到了吗?”
“查到了。”听雨顿了顿喝了半口梅子酒接着说:“清溪镇离着有十五里,虽然匆忙了些,但还好这一趟没有白去。”
她走到窗子前卡了卡窗子,手揣在怀里小跑来,“小姐看看这是什么。”
一块木牌,巴掌大小,浓浓的药草味,呛人,上面还刻了俩字,素梢。
听雨解释道:“清溪镇靠山,镇子上大概住了三百户人家,医馆开了三间,各有规矩,话说二姨娘家的医馆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行医拿药必须得有这块木牌,叫素梢医馆,也是因为这个规矩,生意一直不太好。”
不过看着二姨娘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她也曾听听雪说过一些关于二姨娘的事,比如她是怎么嫁到鸣府的。
“还有这种规矩?难不成看病拿药还要筛选人吗?”
“小姐说对了!听清溪镇邻里说,这木牌极难得到,要么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么身份尊贵,虽是如此,但这阮家在每年的末冬初十都会开门问诊,不收任何钱财,只看前七位。”
听雨凑近了小声道:“虽说规矩奇怪了些,但这阮家的医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我曾问了许多镇上的人,都说看病最好的医馆是素梢,只是木牌难求,全凭缘分。”
鸣蝉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口里,迟疑地问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小姐,这还不是我查到最奇怪的。”她压低了声音,有些犹豫,随后低声说:“这阮家,曾由两位嫡女,一母所生,双生子,一个唤阮遇莲,另一个唤阮遇柳。”
“双生子!?”
鸣蝉曾在书中看过记载,古时候,无论是官宦世家还是贫苦人家,双生子都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是啊小姐,是不是很惊讶,况且双生子一直都代表着不详。”
鸣蝉喃喃道:“我还真没听有人提起过....”
听雨低声说道:“这也是阮家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了,听说当年阮夫人生下双生子后就血崩而亡,阮老爷给孩子分别起了名字,可是他因为阮夫人的死再加上传言,一直不喜欢这两个女儿,而阮遇柳也在及笄那一日因为落水而亡,都说她死得蹊跷,可官府的人来了也是草草结了案,立马安葬了。”
“这还是我从一家茶摊上吃茶听旁人说的,嗯.....虽说是隐秘但其实早已在镇上流传开来,大家都只当是闲话说说,可能传出来的必定就有不凡奇怪之处,但再深下去,一天时间实在难弄清楚。”
“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只是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心里很堵。”她思索了片刻突然睁大眼睛,“哎小姐,过两日便是末冬了,初十,不如我们去清溪镇走一趟?”
她指了指手上的木牌,“我们有木牌。”
鸣蝉方才还在想,听雨手上的这素梢的木牌从何而来的,她并无千金也不是身份尊贵,从何而来。
“我方才还在想,这木牌你从何得来的,不会是!”
“哎哎...小姐千万别误会,我说...在清溪镇,我遇到了之前曾在府里服侍大娘子的嬷嬷,那位嬷嬷在小姐你出嫁后就离了府,返还家乡,奇怪的是那位嬷嬷什么话都没说,似乎什么都知晓,塞给我一块木牌留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什么话?”
听雨皱了皱眉,抿紧了嘴唇,缓缓说道:“她说,你们还是来了。”
“你们还是来了.....”鸣蝉重复着这句话。
这个清溪镇,她是非去一趟不可了。